蛸神的八只觸手像開花那樣綻放出口和眼,有萬萬千千的古怪笛聲傳出,鳴唱起比蛸之唄更加宏大的交響樂,仿佛到處都是洶涌的海浪。
即便是陸澄“幻海公”的身板也微微顫動,用盡全部公爵級精神力,他才能對抗這協奏曲。
萬千流星光束只夠把折山神沙娜湮滅,把蛸神的人間載體摧毀大半,還缺最后,最關鍵的一刀。可陸澄已經用完了幻海市民的祈愿力,無法再召喚第二波白帝的旄頭星了。
幸好,隨著沙娜在這個星球的存在被抹殺,侯爵級的折山神也就此空懸了。
這個神職并非來自蛸神,而是字會的幻海大主教米海爾把本來就被泰西真光教會竊占的舊唐靈脈獻給沙娜。
初來乍到這個人間的蛸神不可能回收折山神的權柄,這可不是它那個羅剎母親的遺產,而是唐國人民神圣不可分割的財產。
唐人陸澄遠比蛸神排隊在前。
他秉持著“白帝符命”,上面寫明剿滅了沙娜,“折山”就是“幻海公”的虛境地盤。
他要把白帝裂土分封的諸侯資格就此做實
“蛸神,你現在侵犯的是我,白帝座下幻海公的神廟。一條狗都知道撒尿的地方,我警告你三聲,給你五分鐘清醒頭腦滾回螺湮城否則,一尸兩命”
蛸神接受了無數人類靈魂的獻祭,陸澄相信它有聽懂自己人類語言的知識。他威脅完畢,指示最后殘余的流星光束全部落到蛸神的大章魚人臉上。
蛸神新生的八只教堂大立柱般的觸手抬起,籠在巨大人臉上遮擋白帝的死亡光束,它的萬千吹笛協奏曲之聲也被陸澄的流星鞭炮暫時淹沒。
這五分鐘,其實不是給蛸神冷靜頭腦,而是陸澄為自己爭取接管折山的時間。
他以幻海公的周知回掃折山的表面,從山頂大教堂到山腳第一片竹林,遍是旄頭星集束轟出的千瘡百孔的坑洞。
但是白帝的流星能把絕大部分力量集中打擊到山腹的沙娜,顯然是長了眼睛的。
陸澄的七個級隊友和他們守護的貓樁都安然無恙
像曾經的折山神沙娜一樣,他的聲音借著陰風在竹林里回蕩,和自己的隊友們溝通,
“折山,即將被我完全掌控。諸位,也請重新做好第二輪戰斗的準備,馬上你們就可以脫離貓樁自由活動了。”
幻海公的力量本來已經通過七個貓樁導引到山腹外圍的萬千孔道,如今毫無障礙地涌入了神職的真空,像水注滿瓶子那樣,一口氣充滿了整個山腹幻夢境。
陸澄手中的白帝符命再度流光四溢,他的精神網絡也像空瓶注滿了水。
西區“太歲”之外,陸澄的西郊“折山神”也即真。
折山的一草一木都毫無遺漏地映現在陸澄的精神世界,就像被一張包羅萬象的漁網一網打盡。
外部有一個折山世界,陸澄的心中也有一個與外部的折山完全對應的映像集合。
而他對心中映像集合的每一次精神操作,也會在外部世界的折山具現。
比如,當陸澄檢索到精神世界的折山竹林,他的幻象就出現在外部世界竹林里的顧易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