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曾經用自己做餌,召喚出食神饕餮。眾隊友習慣了他釣魚作風,昨夜陸澄和香雪又一刀報銷了從壇城出來的陰摩羅鬼,這一次并沒有太擔心。
“上紀開辟,遂古之初。雜物奇怪,山神海靈。五龍比翼,人皇九頭。厥狀炳炳,鱗身蛇軀”
周綿戴上“降閻魔尊”的牛頭面具,化身肌肉如鐵的牛頭人,開始一邊舞蹈,一邊反復吟唱靈光秘殿的禱詞。
白帝壇的圓形本壇里,白虎象限之中,陸澄和連接起來的無數星命點完全沉浸在一派白金似的光華里,然后從白光里幻化成一頭電影銀幕大小的雙翼有角大白虎,滿身的白虎斑紋,細看都是奇形怪狀的蝌蚪文字,天書符箓。
隨后,從白虎幻象里響起呼嘯的風聲,還有萬千野獸的齊聲吼叫。
陳香雪提醒隊友們全部戒備,也不知道陸澄這個祭品過于豐盛,虛境那一邊的陣勢遠遠大于昨天的赤帝壇陰摩羅鬼的登場。
丁霞君開始煉成基巖鎧甲,順便,他問婷婷是否需要巖甲。
“多謝博士,我有黑豹神德西瑪護佑。”
婷婷戴上了黑豹神德西瑪的面具,她也瞬息化為矯健異常的一頭人立母黑豹。
“嘻嘻,桀桀。嘻嘻,桀桀。”
接著,白虎幻象的深處傳來無數小孩似非哭非笑的寒顫聲音。
從陸澄到白曄和丁霞君都覺得頭皮發麻他們倒不是害怕,而是回想起了過去弱小時在末鎮遭遇的“血滴子”。
“嚕啦啦嚕啦啦”
血腥的風從白虎幻象另一頭一股腦兒涌了出來,繞著方形外墻,在足球場大小的夕月壇內疊成三層旋轉。
血腥的風里閃爍著無數魔物貪婪的火紅瞳孔,還有長舌尖端搖擺的藍色鬼火。
陸澄和丁霞君、白曄都確認,血風里都是“血滴”,每個頭顱都如卡車大小的“大血滴”,起碼有上百之多。它們都是c級巔峰的魔物,在這個白帝壇被加持到b級門檻。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不難對付已經是大公爵的陸澄用辟鬼靈光的眼神就可以讓它們全軍覆沒,全抓回去讓十頭鬼車飽餐。
但現在,它們并沒有對陸澄的眼神發怵,在它們背后另有一個遠遠強大的魔物庇護
那個強大的魔物,從白虎幻象的深處走了出來。
那魔物在表面上并不十分恐怖,陸澄曾經在末鎮的幻視里見過它。
這是一個蓄著金錢鼠辮子,蓄著鼠須,一身前朝官袍的中年男子。
雪姐攥緊手中雙劍,她和周綿只待陸澄一聲令下,便要開始攻擊。
從這男子的相貌,她就認出來此魔物正是末鎮趙家三個血滴余孽的祖宗,私吞靈光秘殿“血月主”一頁,把末鎮化為邪神剎土的“趙老太爺”。
陸澄稍許懊悔,這次召喚的動作太大了,這位古早“血滴”的主管趙老太爺能直視自己的大公爵目光,飛升一百多年之后,它也達到了公爵級邪神的級數。
幸好勞倫斯等人昨夜已經返回了120公里外的鎮海自由港。陸澄不能讓這個a級魔物走出夕月壇,自己不能成為五大壇真實用途的暴露者。
“我們真是有緣。趙老太爺,你難得來故國一趟,就不要走了。”
陸澄道緣分這東西,不止能招親家,還能招冤家。
正如灰貓估計的,重建的白帝壇召喚不來正神,只能召喚邪神。那么,和自己冤仇最深的血月主高級眷族趙老太爺降臨實境,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陸澄隱約覺得,自己的一切行動仿佛進入了某人安排的節奏里。
“一百年過去了,正神從這個世界隱遁,那就由我們邪神來接管這個世界。
你們人類研究的什么科學無比可笑,你們的文明已經徹底墮落,在我的尊主血月主看來連垃圾都不如。
白帝行走,你既然愚蠢地召喚出我,那我就讓孩兒們先吃了你,然后出去推倒一群螻蟻壘成聚沙之塔,重新復辟前朝,讓全唐國都拜血月,化為血滴,接著征服泰西。
我要讓血滴子摧毀泰西人蒸汽機和艦炮,讓人類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威,什么是真正的信仰,讓整個星球的螻蟻都匍匐在血月之下”
趙老太爺放完睥睨全球螻蟻的豪言,嘴巴一咧,整個人頭像花瓣一樣打開,現出血月獵犬的原形,口中竄出數條虹吸管般的長舌。它的身子伏下,雙手雙腳也都化成巨爪,屁股扭動,從臀部又躥出三條紅彗星般的赤焰長尾,向陸澄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