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戰后第十七年的十二月,與勞倫斯之戰后,陸澄又在玄都留了一個多月,配合營造社的唐人盟友們做掃尾工作。
既然勞倫斯動用“黃道神殿”的“蝎子宮”也無法損及陸澄一根毫毛,阻礙唐人收回全國靈力的最大障礙也就不復存在了。
調查員協會派系林立,各懷鬼胎,而陸澄又占據了道義,得到了唐國的人心,協會制定不出糾集數位高桌使用復數黃道神殿的計劃,還要分心于世界其他地方出現的異常事件。于是,讓步性的談判重新成了協會內部的壓倒性聲音。
勞倫斯被協會停止了高桌職權,也撤回了本國。與唐國的第三輪靈力配額談判交給了北上的幻海站長古拜誕負責,原鎮海站收容所的所長倫道夫升任鎮海站長,充當談判的副手。
這些專業性的具體事務,陸澄不必出面,是嚴駿人這些外交官的領域。
最終,唐國在名義上收回了本國100的靈脈靈力,50留存本國,南北各分其中一半,另50仍然作為《永久和平條約》締約國的條約義務,貢獻給協會的“虛境防火墻計劃”。
勞倫斯在沒有走過任何程序,唐國也不存在天災級的人類威脅的情況下動用“天蝎宮”,責任純由他個人承擔;協會向唐人代表反復保證,“黃道十二宮”這類終極武器永遠用以捍衛世界和平,絕不用于人類內戰,絕不會再有抽取唐國的靈力注能給“黃道十二宮”在唐國作戰的事情了。
當然,作為對等的交換,唐人也得保證,不得在人類的內戰里動用本土靈脈靈力。陸澄抵御“天蝎宮”是唐人正當的自衛行為,之前的《永久和平條約》也未作任何規定,但下不為例。
如今的陸澄具備王神的神格,但沒有搖錢樹林與唐土大地的連接,他的神力就遠遠達不到王神的標準,只是一個標準以上的高桌級別調查員。畢竟在本質上,陸澄只是五大壇的一個啟動裝置,一把開門的鑰匙,實境的法則限制了陸澄恒久保持在虛境級別的王神威力。
陸澄又思量,在唐國以外的星球大地,脫離了唐土,他也無法動用唐土的靈力,根本無法達到玄都之戰那種程度的攻擊力。
既然如此,做不到的事情還不如暫且擱置。
于是,陸澄默許嚴駿人在協會修訂過的條約上簽了字。
此外,就是一些零碎的收獲——
既然目前唐人顯示出的超凡力量連“天蝎宮”都可以挫敗,顯然已經足以解決唐土境內的異常事件,鎮海站就此將轉移支付50的安保費用給予唐國北方的超凡團體“營造社”。
北方的“營造社”從此和南方的“天文社”并列為調查員協會在唐國的合作團體。
原來協會在鎮海和幻海兩處的收容所也順理成章,降低級別——往后,兩座前a級收容所的收容物都將移交給唐國方面管理,唐國方已經有足夠的收容和監管能力。
——這也意味著,此后泰西人和東瀛人攫取唐國靈光物的勢頭會大受遏制,在法律上協會確認了唐國是本國所有靈光物的所有者。
——這一切,都有陸澄在后面撐腰。
——秀帥死后,“營造社”沒有與“天文社”合并,各自保持獨立,也得到了陸澄的認可。
雙方各有淵源,完全統合還需要時日。陸澄也不想讓北方唐人有被南方吞并的觀感。
不過,“營造社”里仍然滲入了大量親陸澄的勢力,馮織云、嚴駿人、年珠月、盛天魁方面都是他的鐵桿支持者。
馮織云還是新任的營造社長,她沒有調查員協會的身份,有名望,又在玄都之戰之中幫助陸澄煉成第五壇,是陸澄滿意的北方人選。
秀帥死后,營造社失去了一大金主,但空缺的資金被陸澄從協會鎮海站要來的250萬安保費填了回來。陸澄還向營造社——也包括天文社——公開《魔星盟誓》中的超凡技藝,遠比捂著《魔星盟誓》的秀帥慷慨大方,進一步拉近了他和北方盟友的關系。
陸澄在玄都只剩下兩個小小的麻煩。
——第一,他要為用搖錢樹驚擾泰西公使團的事情向泰西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