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山”附近有一個摘掛補車的機車庫。
風吹開小洋樓的落地窗,吹亂吃餃子的倒吊貓的毛發,陸澄已經發動【風伯】,帶著顧易安飛向了那個機車庫。
唯恐“卍字會”對城市的控制達到實土神的程度,為了回避他們可能的“周知”,陸澄選擇在云層上的高空飛行。
半個小時,飛行了三十公里,陸澄降落在勞山山嶺之下,一個如同扇貝形狀,有十五個車道的機車庫上方。
他逐漸從飛翼白虎之形回復人形,穿回黑夾克;易安則摘掉風鏡,風帽,戀戀不舍地離開陸澄懷里——高空飛行,她如同裹著一個厚實的潔白毛毯,竟不覺得絲毫的寒意。
這山下貓兒罕有,易安展開又升級的“b級家宅保鏢”,從畫卷撒豆子般撒下一百只幻貓,加一百只幻化海鷗。
很快,他們就看到數十具尸體接連不斷地橫陳在夜深人靜的機車庫。
是鐵路工人,不,應該是穿著鐵路工人制服的怪物或半怪物——有魚頭怪、有龍蝦般外殼的怪物,有肢體如同章魚舒卷的怪物——各種畸形的人化海洋生物。
每個怪物的身上都只有一刀,單這一刀就抽空了它們遠逾人類的生命力。
“白小姐?!”
陸澄牽著易安的手,無聲息地進入了機車庫深處,聽到了死寂的機車庫深處寂寞的槍響。
一個身穿列車的車務長制服的龍蝦人舉著沖鋒槍,反而像凝視怪物那樣無比驚恐地對無數分身幻影般的女子身形,撥浪鼓般地晃動腦袋。
制服到處破裂,顯出龍蝦人金屬般的甲殼,但這金屬甲殼上也已經到處都是露出蝦肉的割痕,傷口處冒著黑色的詛咒之煙。
——明明它才是怪物,為什么要怕人類呢?太丟臉了。
“我……我不會屈服的!——我是東瀛帝國欽命的省島鐵路車務長——你殺我是要負外交責任的!——這里已經沒有調查員協會了!你是誰,你沒有資格審訊我!”
龍蝦人瑟瑟發抖道。
“式部佐助,大家都是明白人。
——你其實是‘卍字會’在島城的臥底,別裝了。
快點招供出你后面的主使——你借口氣候異常,讓島城和本省的鐵路都停了——‘卍字會’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準備在這里干什么!
——每延遲十秒,我的匕首就扣去你十年的壽命——你的邪神賜給你多少天年,我的‘天蝎宮’之力就割走多少年。”
那無數幻影里傳來白曄的聲音——繼承了盟誓的游俠技藝,她的戰力突飛猛進,對鬼骰的掌握愈加精妙,投擲“梅花”,已經超出了五個幻影的常規,而是五的倍數。
——陸澄想,玄都之戰,勞倫斯在自己的搖錢樹上刻蝕了無數死印,估計那時候白曄就用黃金匕首悄悄吸收微量的“天蝎宮”神力,擱在島城欺負弱小呢。
——這個“式部”是車務長,就是掌管島城鐵路的實權者。
“大家有話好好說。
——式部,現在島城的異常事務歸我們唐人的‘營造社’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陸澄向白曄打起了招呼。
白曄冷冷一哼。
“啊,陸澄,你就是殺死‘蛸神之母’的大逆不道之人,我和你誓不兩立!”
碰不到白曄的邊,但望著平平無奇的陸澄,龍蝦人式部佐助的沖鋒槍終于找到了可以欺負的目標。
對于官方調查員超凡圈子外的人,陸澄實在是名氣微薄。
式部沖鋒槍的子彈糊向了陸澄的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