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國是米旗、高盧兩國殖民地之間的緩沖地帶,所以保持了獨立。
前一個朝代的暹羅王城在如今王城的對岸,如今暹羅王的祖先,就是那位暹羅王的部將。
——那位暹羅王,是林家的一個老朋友,‘鄭王’——他的思念體不會拒絕我們從他的陵墓里取走那樣東西的。”
林洋道。
——“鄭王”,唐國潮人,和林家半斤八兩,都是海盜魁首。只不過林家向島嶼發展,鄭王則登陸向西面的半島發展,直到一統暹羅為王。
成名之后,鄭王送十八壇腌菜予潮地故老。故老以為輕蔑,便把十七壇腌菜拋擲入海,等到扔第十八壇時才發現腌菜之下全是瓜子金——這乃是鄭王為了避免前朝官府覺察的掩飾——故老悔之已晚。
像這等在海外開疆裂土的唐人,為白山黑水的前朝深深忌恨,不能族滅,便要抹除記憶,絕不能成為唐人反抗前朝的一面旗幟。直到今日,就是唐國的教科書上也不見這等雄豪的名姓。
林洋他們的鬼車在暹羅的南湄河上盤旋到夜,才隱形降落到“龍心城”。
本代暹羅王尊崇鄭王,在“龍心城”的祭祀不絕,“鄭王”的陵墓保存完好,陸澄用《魔星盟誓》里某一個“鐵笛仙”的技藝輕易催眠守衛,進入陵墓。
林洋在陵墓王棺前置入“海神娘娘”銅像,重申兩家海盜互幫互助的盟誓——隨后,鄭王思念體派遣的使者浮現在陵墓之中——一只小豬般肥碩的潮州特產獅頭鵝銜著第三塊“海主舍利”交給林洋,饞得陸澄群貓口水直流。
鄭王已經飛升了虛境,那鄭王的神使獅頭鵝為免成為群貓盤中餐,在陸澄的封神臺上錄了名諱。
過完夜,陸澄的第八、第九、第十口搖錢樹巨槍也在這暹羅靈力最強之地充滿了能量。
第四日,鬼車從暹羅龍心城繼續往北,翻越南洋半島的崇山峻嶺,目標“龍脊山”。
此處如今是米旗殖民地,但在數百年前的朱明王朝卻是唐人的藩屬國,所謂“三宣六慰之地”,和唐國的西南在地理上是綿延一片。
米旗總督府并不知道龍脊山中虛境,唯有林家得到了三寶太監記錄。
鬼車進入了人跡罕至的莽林。
林洋用指南針估摸出大致的方位,向雪姐點點頭——她發動了飛劍,兩口飛劍以數倍音速一縱一橫,犁開山林,山中猴兒逃難似地散去。
一座被遺棄的覆缽式古塔從山林里呈現出來,無數金箔鋪滿了塔身,只是沾滿了猴子糞便需要清洗。
陸澄不為獅頭鵝流口水,倒是對金光閃閃的金子留起了口水——但是陸澄忍住了——如果他把這覆缽塔的金子剝走,和那些在唐土胡作非為的泰西冒險家又有什么區別呢?!
——當然,也是陸澄時間不夠,急著要去完成海神巡禮下南極,來不及仔細地剝黃金。
“以后有機會,不能便宜了米旗國的特務。”
陸澄吞咽下口水,腦海之中不禁閃回起勞倫斯的面龐。他不動手,哪天被那個特工摸到這里,就便宜他了。
林洋卻奇怪起來,
“按照三寶太監的記錄,這是朱明王朝的特務機關‘西廠’在三宣六慰布置的一處隱秘據點——太監從來是守財奴,到抄家了都不舍得花出一兩銀子——是誰在這里如此張揚,修筑了那么大的建筑?”
“可能,有人捷足先登了。”
陸澄道。兩人都有不妙的想法。
鬼車接近覆缽塔,卻見塔的剎頂上銘刻著非同尋常的銘文——林洋把這圓圈般的文字讀出來——
“莽大帝之剎土。”
——“莽大帝”,朱明王朝的非著名叛王,把三宣六慰割裂出唐土的一個土司,狂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