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最后也沒能完全止住眼淚,基本是哭著致謝的。
好在竇天燁陪著他,幫著做了解釋,胡謅一通告訴人們方延從小就想做衣服,可惜家里人嫌棄他沒出息一直不同意,今晚他終于能拿出自己做的衣服給世人看,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這才會哭。
眾人見方延細皮嫩肉,猜測家境應該不錯,雖然也不理解一個少爺竟想做裁縫,但明白了他為何能哭成這樣,不由得安慰了兩句,表示衣服真的不錯。
方延哭道“多多謝。”
說罷,對著臺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今晚無疑是成功的。
因為剛結束便有不少人來找方延問衣服了,人們晚上閑著無事,很多人都來聽故事,里面有成衣店的老板,也有城里有錢的公子哥,前者是想詢問詳細的情況,若合適想請方延為他們店也做一批,后者則是覺得女裝不錯,想給自家妹妹做一套。
方延耐心做了回答,等人們都滿意地離開才如夢初醒,望著謝涼“成成了”
“成了,”謝涼笑道,“恭喜方設計師。”
方延眼眶一紅,往前一撲想抱著他再哭一通,結果突然被人抓住了后領。
他回過頭,對上金來來不爽的小表情,不樂意了“你干什么”
金來來道“我還想問你干什么呢,你哭就哭吧,麻煩看清了人再撲,別以為我表哥沒來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方延眨眨眼,詫異道“你之前不還說我家阿涼不要臉,配不上你表哥嗎”
“胡扯”金來來急了,“謝公子哪里配不上我表哥了他和我表哥可配了”
方延道“你臉不疼嗎”
金來來不明白他的意思,感受一下道“不疼啊。”
方延“”
呵,男人。
經過這一打岔,方延也不想哭了,開始收拾東西。
鐘鼓城基本是一個不夜城,這才是今晚的第一場,后面還有先生等著說書,雖然茶樓里走了一部分客人,但依然是很熱鬧的。
謝涼一行人不想多待,拆掉t臺,把屏風和講桌移回原位便要告辭,這時一轉身,見一位眉目如畫的公子正在不遠處站著,似乎在等他們。
沈君澤微微一笑“謝公子。”
謝涼笑著上前“沈公子也來聽故事了”
沈君澤點頭“竇先生的故事講的十分精妙。”
他看了一眼方延,溫和道,“方公子做的衣服也是,練武服很漂亮,我想給兄長訂一套,謝公子的朋友都有八斗之才。”
方延最扛不住這種溫柔款,尤其沈君澤不僅是同道中人,還是個不可多見的美男子,他立刻有些激動,但只是一點點而已,因為沈君澤瞧著孱弱,他覺得搞不好和他的型號一樣,不過能認識一個姐妹也是很美好的事情,他于是看了看謝涼。
謝涼了然,為他們做了介紹。
方延頓時滿意。
這其實不是他第一次見沈君澤,上次和金來來吵完架回去的路上他們便遇見過沈君澤,但那時他被嚇到了,沒心思聊天,此刻卻不一樣了。他說道“既然是阿涼的朋友,那我送沈公子兩套練武服吧,這樣你兄長可以換著穿。”
沈君澤道“這怎么行”
方延道“行的行的,阿涼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你把你兄長的尺碼告訴我,我讓他們去做。”
沈君澤雖然是一副溫文如玉的君子模樣,但不像讀書人那般死心眼,笑道“如此便謝過方公子了。”
方延道“不謝,沈公子叫我方延就好。”
沈君澤雙眼微彎“好,在下字子書,方延叫我子書便好。”
方延被他笑得骨頭有點酥,覺得這姐妹很招人喜歡,想拉著人家喝杯小酒再回去,反正服裝秀已經結束,他的神經終于不用繃那么緊,可以放松一下。
“改天吧,”沈君澤溫和道,“在下有些事想找謝公子談。”
謝涼聞言詫異,但還是點了一下頭,示意方延他們先回去,自己則帶著兩名天鶴閣的精銳和沈君澤到了一家酒樓。
酒樓由三棟三層高的樓組成,樓之間以飛橋相連,橋上掛著竹簾,設了兩排座位。謝涼和沈君澤要了飛橋的座,隔著欄桿向下一望,便能將街道的繁華盡收眼底。
二人點了比較養生的梅子酒,邊喝邊聊。
謝涼見他的神色帶著一絲遲疑,便告訴他有事直說就好。
沈君澤道“其實沒什么事,只是在下對謝公子一見如故,可近日就要離開鐘鼓城,所以臨行前想找謝公子說說話。”
謝涼笑了一下,倒不是覺得這句話好笑,而是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喬九遇見,喬九便給了他一個“一見如故”。
沈君澤不知他的思緒已經飛了,又聊了兩句,問道“謝公子和喬閣主的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