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倒不是死板的人,沒有傻兮兮地再折回去一次,便帶著他們進了后宅。
這里早已哭成一片。
謝涼他們到的時候,還看到一個哭暈的丫鬟被架出門。他簡單看了看,扭頭就對上了紀樓主和幾位紀公子的目光。
紀樓主不復剛才的精氣神,整個人都透著股滄桑,啞聲道“謝公子想說什么”
謝涼道“晚輩與紀姑娘說的話,紀樓主可知道了”
紀樓主紅著眼點點頭,把女兒的丫鬟叫過來,讓她當著謝涼的面再復述一遍。
那丫鬟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見謝涼就想撲過來和他拼命,被紀樓主呵斥后才勉強忍住,抽抽噎噎說完全過程,怒指謝涼“肯、肯定是你、你說斷袖鬧、鬧的小姐一時想不開就、就我和你不共戴天”
謝涼聽這丫頭復述的基本屬實,問道“在你的印象里,你家小姐是會為這點事就尋短見的人更別提還非得在今天這個日子,”他看向紀樓主和幾位公子,“我與紀姑娘不熟,你們覺得呢”
紀樓主垂淚“我也不信她能這么做”
謝涼見他實在傷心,放輕了聲音“可否讓晚輩進去見見紀姑娘”
紀樓主是真的挺理智、脾氣也挺好,沒做猶豫就帶他們進去了。
不過他痛快,紀姑娘的母親可沒那么好說話,見謝涼他們進門,瞅準了唯一一個短發的,立刻歇斯底里“都是你我女兒要是不和你說話她也不會死你賠我女兒”
喬九小聲反駁“是她主動找的我家公子。”
“他可以不見誰讓他見的你看他對我家阿桃說的什么話”紀母再次看向謝涼,“你一個大男人這么噎一個小丫頭是不是挺威風覺得勾引上喬九了不起是嗎你個下作”
喬九眸色一沉,沒等發作就見謝涼按了按他的肩。
與此同時紀樓主呵斥了一聲閉嘴,而幾位紀公子和丫鬟也早已拉住紀母。紀母更怒,一時急火攻心歪頭栽倒,頓時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紀樓主先是緊張地看了看紀母,見她只是暈了,這才心力交瘁地對謝涼道“賤內也是傷心,謝公子別往心里去。”
謝涼能理解,這母親一看便是受刺激失去了理智。
他掃見床上的紀詩桃,往前走了兩步。喬九與鳳楚緊隨其后,都仔細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看了沒用,因為她臉上蓋著白布。
謝涼向紀樓主請示了一下,掀了紀詩桃臉上的布。
她換了件漂亮的裙子,表情微微扭曲,舌頭外露,此外面部青紫,脖子也能看到明顯的勒痕。謝涼不是學法醫的,讓他驗尸他也不會,這么做主要是覺得喬九和鳳楚都是高手,想讓他們看一看。
他掃向喬九,見喬九微微搖頭,便清楚是沒有發現。
他又看看鳳楚,見情況一樣,便把布蓋了回去。他雖然特別想讓紀樓主他們請仵作驗個尸,但想想覺得成功率不高,只好詢問誰最后一個見的紀詩桃。
先前隨行的丫鬟道“是我。”
謝涼道“說說過程。”
那丫鬟瞪了瞪他,這次沒吼他,告訴他小姐回來后便進了臥室,她去外間給小姐倒茶,沒等往里送就聽見小姐說想一個人靜靜,她只好去外面守著,片刻后聽見小姐說生氣想吃東西,讓她去廚房端一碗甜粥,而等她端回來,便見小姐吊死在了屋子里。
謝涼道“也就是說你去外間后便沒再見過你家小姐,只是聽的聲音”
丫鬟道“我家小姐的聲音我是不會聽錯的”
謝涼道“變個聲而已,簡單。”
喬九收到他的目光,現場表演了一個口技。
丫鬟頓時瞪眼。
紀樓主目光微凝“謝公子是說有人藏在屋里挾持了阿桃,等把人支走再害的她”
謝涼道“若你們確定紀姑娘不會為這點小事尋短見,那便是這么被害的。”
他再次看向丫鬟,“你進來的時候有留意其他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