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雷堂也有左右護法,都是尊主的心腹。
右護法對他這個一直在中原的人并不信任,總覺得前幾次計謀失敗是他的問題,小槐則是右護法的人,一直負責盯著他,這事他早就知道。
小槐警惕地坐下來,沒接他的魚竿,問道:“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的?”
沈君澤道:“對,想和你談談。”
小槐道:“談什么?”
沈君澤道:“我知道右護法不喜歡我,有些事我對他說沒用,不如對你說。”
小槐懷疑地看著他,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沈君澤道:“傳完蠱,尊主下一步會給咱們種子蠱,你知道嗎?”
“知道,我等誓死效忠尊主,甘愿種蠱,而且種完后還能漲內力,何樂而不為?”小槐看著他,“怎么,沈公子不愿意?”
沈君澤道:“我當然也愿意,但我有心疾,若種蠱后出了問題,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他見小槐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抬手打斷對方的話,“說正事,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說這個,只是想告訴你我可能會死,所以死前有些話想要說一說。”
小槐打量他。
他很瘦弱,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嘴唇帶著點淡紫,確實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第一,你們要留意山晴,她的心思太深,”沈君澤道,“那天后飛天教的人便尊主恭敬了起來,沒一點勉強和不愿,若換成咱們尊主被洛教主迫害了,你會這么快對洛教主妥協嗎?”
小槐想了想:“或許是蠱的原由。”
沈君澤道:“但也或許是他們可能有應對辦法,恭敬一下是為暫時保命,飛天教的蠱素來繁雜,興許有咱們不知道的事。”
小槐覺得有道理,點了一下頭。
沈君澤道:“第二件事你要特別留意,我之前和通天谷的方延相處過一段日子,他說謝公子會做毒煙,能瞬間把一座城的人毒死。”
小槐的臉色頓變:“這不可能!”
沈君澤當然不會告訴他必須要有指定的材料才行,面色凝重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方延那時不清楚我的身份,只是下棋時隨口閑聊起來的,不像是在騙我,他也沒必要騙我,我原想這里面或許有夸大的成分,想著以后查證,可現在怕是沒機會了……”
他捂住胸口停了停,繼續道,“所以只能交給你們查。”
小槐感覺他的臉色似乎又白了些,心想他可能真的要壞,有些不是滋味,關心道:“沈公子,你的身子……”
沈君澤搖頭:“生來就帶的毛病,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呃……”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然向旁邊栽倒。
小槐嚇了一跳,急忙過去扶他,緊接著只覺胸口一涼,一把匕首直直插進了心臟。
沈君澤快速起身后退,拉開距離。
小槐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為何……”
沈君澤柔聲道:“誰讓你總跟我?”
小槐狠狠地瞪著他,半個字都沒再說,頹然栽倒,沒了呼吸。
沈君澤感覺有些暈,扶住樹緩了一口氣。
這些天他為了讓他們對他找辛盟主喝酒的舉動見怪不怪,幾乎兩天就要喝一壺酒,同時為了讓小槐相信他病發,還停了幾天的藥,他方才說自己時日無多,這是一句實話。
不過沒關系,他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