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真的被嚇到了。
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身體僵硬緊繃,心臟跳的飛快,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欸”身后的人見他沒有反應,遲疑了一下,放開了緊抱著他的胳膊。
望舒緩緩蹲下身,用力的深呼吸,平復自己因為驚嚇而發生異常的心臟。
“你沒事吧”
是原舟,她似乎是想和望舒開一個玩笑,但望舒的反應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好一會望舒蒼白的臉上才漸漸有了血色,他看了一眼原舟,輕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哪里是沒事,他非常的生氣,他要是有心臟病,估計原舟這么一下,他就上西天了。
可生氣歸生氣,沒必要為了這種事發脾氣。
望舒也懶得和她發脾氣。
發覺自己真的嚇到了望舒,原舟是有些愧疚的,不過素來大小姐脾氣的她拉不下臉和望舒道歉,便笑著把手搭在望舒的腦袋上,觸碰他清爽柔軟的發絲,“摸摸毛,嚇不著。”
望舒不喜歡她的這種態度和過于親近的舉動。
原舟看著可不像一個自來熟。
望舒歪頭,避開她的手,玩笑般說道,“已經嚇著了好嗎”
“是你說你不怕的啊。”
他說錯了
望舒無奈的笑笑,“我怕行了吧,腿都軟了。”
從廢棄醫院里出來,兩人坐在供人休息的長椅上等待趙子川。
望舒一言不發的擺弄著手里的相機,而原舟在偷偷的打量著他。
他穿著素白的襯衫,身材頎長,脊背端直,柔軟的碎發在陽光下暈染成淺淺的栗色,他沒什么表情,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哪怕地動山搖似乎也不能得到他的一個眼神。
原舟喜歡過他。
那年夏天,新生入學,望舒穿著軍訓的迷彩服像是沒長骨頭一樣靠在墻上。
她身旁的朋友上前搭訕,問望舒,“欸,你們高一不軍訓嗎”
他瞇著眼睛,笑著回答,“學姐,中暑了看不出來嗎”
那為期一周的軍訓,他總是在偷懶,只要原舟從窗戶邊往下看,望舒總是靠著點什么東西,有時是墻,有時是人。
和李清影認識之后,原舟才知道,他這人非常懶,嘴卻甜的很,教官也格外偏愛他,愿意放任“身體不好”的他去休息,打那以后,原舟的視線便常常黏在他的身上,她那會也有男朋友,對望舒說不上是喜歡,還是別的什么,就覺得他很有個性,長的也很順眼。
后來,原舟了解到了他的那些小伎倆,又覺得望舒俗而無趣,眼睛里要么是錢,要么就是權力,這有什么好的,李清影是傻,才會和他交往。
沒多久,原舟出國留學,等她回來的時候,望舒已經成了知名的作家編劇,電視上也有了他的作品。
闊別三年,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出來了,且更加的強烈。
“望舒。”
“嗯”
原舟伸手在自己耳畔扇了扇涼風,“好熱啊,趙子川估計還要一會,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
游樂園入口處有一家咖啡廳,這地方剛建成不久,望舒估摸著也就那么一家,實在太遠了,要走五六分鐘,望舒不愿意動彈,寧可守著長椅,這好歹有個避光的涼棚,“你去吧,我在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