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慶陽接過信,打開看了一眼,手猛地一抖。旁邊的眼鏡記者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一抬頭看到方慶陽的動作,忍不住笑道:“方記者剛才還說不怕呢,現在手都發抖了。”
方慶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眼鏡記者脖子縮了一下,心想方記者怎么現在眼神越來越陰冷,好嚇人啊。
那信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字: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而那筆跡,他是無比的熟悉,因為那就是方慶陽本人的筆跡,準確的說是一周前那個方慶陽的筆跡。
之前的方慶陽和現在的方慶陽,相貌一樣,高矮胖瘦一樣,學識能力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方慶陽是一個影子,從曾經的方慶陽身上分裂出來的一個影子。也不能說他是鳩占鵲巢,因為他們都是方慶陽,只是一個是之前,一個是現在。
他能確認,這封信是曾經的那個方慶陽寫來的。
他在暗示自己,莊周夢蝶,到底是蝴蝶變成了莊周還是莊周變成了蝴蝶。
兩個方慶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慶陽將信團了團塞進口袋,然后翻來覆去的看那個信封。
很新的一個牛皮紙信封,上面只寫著滬江晚報方慶陽收,再無廢話,也沒有發信人的地址姓名。
再仔細檢查信封,發現上面沒有郵局的郵戳,那么這就說明這封信其實是被人故意扔到門口那個綠色的大郵筒里,這個人是誰?
方慶陽想到剛才那位洪小姐離開時的眼光,還有她到底對組長都說了些什么,組長出來后明顯對自己冷漠。
輕寒和馬組長說的是老陳其實是叫她直接找方慶陽聯系的,但是輕寒聽說馬組長是管事的人,心想不能繞過馬組長,大華洋行打算登半年的廣告,好大一筆回扣可以吃,這個就交給馬組長。
馬組長大喜過望,同時又聽輕寒說開始是想找方記者談這件事,利字當前,馬組長立馬將方慶陽劃到敬而遠之的范圍,半年的廣告多大的油水呢,怎么可能給方慶陽占去,因此出來的時候看方慶陽的眼光就有點奇怪。
方慶陽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認為一定是輕寒說了什么,現在又收到原來那個方慶陽的來信,也許這一切都是剛才那個女人策劃的!那個女人是故意的。
他將信團了一下,塞進公文包,打算到外面再撕碎了扔掉,然后和馬組長打了聲招呼,夾著公文包就走出報社。
他先到了大華銀行,拿出記者證說自己是陳國明先生的朋友,想打開保險箱,清點陳國明的遺物。
“對不起先生,你有陳國明先生的私人印章嗎?”柜臺小姐問。
方慶陽離開后心想這已經確定老陳在這里真有一個保險箱,他一個普通記者,弄個保險箱是為什么?
這樣想著,他又來到大華洋行附近,轉來轉去,查看周圍的情況。
他看到大華洋行門口寫著的辦公電話,便轉了一圈,找到一家咖啡店,要了杯咖啡,說借用下電話,便往大華洋行撥了個電話,說找洪小姐。
“是洪輕寒小姐嗎?”
洋行的人問。
“啊……是。”他并不知道洪小姐叫做洪輕寒。
“洪小姐去滬江那邊談廣告的事,還沒有回來。”
方慶陽越發糊涂了,看來這洪小姐來談廣告的事情也是真的,那么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不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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