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牛奶?”
小武看著池子中淡淡的乳白色的水,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咦,安警官,怎么想到問這個?”小常問。
“剛才看到徐小姐有點神情恍惚的,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呢。”
“沒事,徐小姐是學醫的出身,過去是法醫助理,可能一時技癢想檢測一下牛奶而已吧。”
小武走到隔壁的物證部,在一排排的架子上,小心地查看著標簽。終于他在一個紙箱子前停住腳步,拿起那箱子,在桌上打開,那是十三年前七月那兩起案子的和八月秦素娥遇害案的現場物證,因為當時安局長將它們并案,所以物證都放在一起。
七月那兩起現場沒有收集到什么東西,因為是在外面發生,還是雨夜,現場的痕跡基本都被破壞。秦素娥的案子,因案發在家中,警察提取到幾個腳印,判斷是皮鞋的腳印,殺害秦素娥的兇器沒有找到,物證里還有一件血衣,真絲的白色睡裙,稍微有點暴露的款式,上面大片血跡,硬邦邦的呈黑色,可以想象當時現場非常血腥,秦素娥就是穿著這件睡裙遇害的。當時她女兒生病,她和女兒睡一張床,便于照顧。
小武在這紙箱子里沒找到什么東西,便收好了放回去,和看這間屋子的大老李聊起來這個案子。
大老李五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說話中氣十足。
小武說:“老李,你這身板不該來看物證室,應該去巡街啊。”
“呵呵,安警官,你這就是小瞧咱們這物證室咯。”大老李伸手指了一圈,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這屋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有些人在這看著,沒等兩年就把自己熬成人干了。”
小武覺得奇怪:“這是為什么?”
“怨氣重啊,這里面一百件中得有九十件都是兇殺案的物證,死人用過的東西,帶血的衣服,殺人的刀子斧子棍子,多著去了。這些東西煞氣太重,晚上會有各種動靜的,一般人真鎮不住這玩意。”
小武想到未寒時前面的鋪子,心有戚戚,連連點頭,同時伸出大拇指說:“老李你真了不起啊。”
老李憨厚地笑笑:“咱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其實這屋子里陰氣重也不能怪他們,都不是好死的,很多人沉冤永遠不得雪,活著憋屈死了還憋屈,當然得鬧出點事出來。”
“對,所以我現在努力查舊案,爭取多查明幾起舊案,抓到兇手,告慰被害人的在天之靈。”
“舊案太多了,能到你手的基本都是有記錄的,有些案子太小,死的人無關緊要,死了也就死了,根本沒人在乎,破席子一卷就埋了。”
“哈哈,老李你這話就很有點像紅樓夢的好了歌了。”小武說。
“什么好啊,了的我是不懂,就拿你剛才看的那幾個案子的物證來說,那三個女人被殺,哦,是五個,頭一年還有倆,鬧得全城人都知道,其實就在第四個死了不久,那附近還死個人,是個要飯的,也說不清是要飯的還是流浪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后來調查說是吃了發霉的甘蔗死了,死了就死了,街頭死個流浪漢和死條狗沒啥區別。你看,同人不同命,那幾個女人死了還能被報案,還能留下點物證。”
“甘蔗,你說那個人吃了發霉的甘蔗死了?那是怎樣一個人?”
老李見小武的眼睛一下亮了,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樣一個人,流浪的能怎樣?頭發胡子老長,看不清長相,也不知從哪偷的雨衣,聽說一年四季裹個破雨衣,冬天擋雪,夏天擋雨的。我記的清楚是因為那時候我還是巡警,正好遇到,那人窩在墻角,地上鋪著破雨衣,吐了一地,旁邊還有沒啃完的半根甘蔗,那甘蔗里面都黑了,也不知誰那么黑心,給他吃發霉的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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