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瑩瑩看著進來那人手里的雨衣,一切都明白了。
“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付瑩瑩,你還是都講出來吧。”
小武停頓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發現徐梅在去檢驗室,檢查了一個牛奶杯。她為什么這么做,你應該是很清楚吧。”
“天啊,我一做噩夢,爸爸就給我倒牛奶,難道是……”付瑩瑩不敢往下繼續想。
“事實很清楚,付約翰在給你倒的牛奶中動了手腳,也許這也是這十三年來你的記憶總出現偏差,一直記不起來這件事的原因,但是現在,你記起來了。”小武聲音有點抑郁,”徐小姐應該是有所懷疑,所以才一步步引導我去查秦素娥遇害的案子。“
十三年前的噩夢,自從被喚醒之后一切彷佛就在眼前。
付瑩瑩一臉茫然,眼睛也無法對焦,聲音飄忽地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那晚下雨,打雷,閃電照的房間里一陣陣白亮,我病了發燒媽媽給我吃了藥,我說打雷害怕。媽媽就坐在我床邊織毛衣。忽然,門開了,一個穿著雨衣拎著棍子的人走了進來。
媽媽驚呼;“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一把就將媽媽拽了出去,打倒在地就掄著棍子一下下擊打媽媽的頭部。
媽媽掙扎幾下,頭部被重擊的倒在地上不能動,那人的棍子打在媽媽頭上,發出噗噗噗的聲音。有鮮血濺出來。我嚇壞了,忘記了哭,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切。也不知那人打了多久,媽媽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那人放下棍子,低頭看自己的手,忽然低聲嘟囔了一聲:好臟。于是他走到衛生間,沒有開燈,就那么走進去,接著是嘩啦嘩啦的水聲傳來,他在洗手。”
在付瑩瑩的講述中,那個雨衣男子格外鎮定,似乎還有潔癖,因為他殺了人還跑去洗手。
他殺人時似乎沒有注意到付瑩瑩瞪大眼睛盯著這一切,因為他知道,吃了退燒藥,付瑩瑩應該熟睡了,他沒想到小女孩被雷電驚醒。等洗完手出來,那人手里拿著一張紙,用紙墊在手上,將棍子撿了起來,他抬頭時候,看到一雙驚恐的眼睛,床上的小女孩,正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自己,抬頭那一刻,暴露了他的臉,那小女孩發出一聲尖叫:“爸爸!”接著就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雨衣男子見已經暴露,索性脫下雨衣,在柜子里翻騰一會,找出一盒藥,拿出兩顆給小女孩吃下,然后穿上雨衣離開付家。到了凌晨時候,付約翰回到家,發現妻子倒在血泊中,女兒在床上沉睡不醒,便急忙打電話報案。
“現在想,一定是他給我吃了藥,我記得是被爸爸搖醒的,他問我發生了什么事。那晚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我醒來后看到爸爸,覺得很害怕,可又不知道是哪里害怕,我那時太小,明明看到了雨衣下的臉,可那件事的記憶又和早上被爸爸搖醒混在一起,我無法分辨,后來媽媽來勘察現場,要我講兇手的特征,我也只記得那個人穿了雨衣,用力揮舞著棍子,我完全記不得當初看到的那張臉。直到那天,爸爸帶我去打高爾夫,他揮起球棒的姿勢忽然讓我醒了過來,我全都記起來了!”
“所以你想逃走,想讓我帶你走。”
“是,我覺得對不起媽媽,可爸爸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又不想說出真相,這太折磨人了,我該怎么辦?”
付瑩瑩靠著南希的肩頭哭起來。
南希有點嫌棄地撇撇嘴:眼淚鼻涕一大把,會把自己衣服弄臟吧。她甚至已經感覺到肩膀處濕濕的一片,但看著無助的女孩子,她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哭臟了你……”
小武瞪了她一眼,南希沒有將你賠我衣服說出來,這已經是她釋放出的最大善意。
剛扮演雨衣男子的召南忽然問:“這些證言能破案嗎?”
小武搖搖頭:“當年付瑩瑩只有五歲,就算看到了兇手的臉,她的話法官也不會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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