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輕聲開口。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站在最前面的青年緩緩開口,他點了一支煙,夾在手上,一邊走一邊說著,
“你想問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每一個來到這里的城里的先生小姐都會有這樣的疑問,但是我沒想到你們荒野流浪者也會有這樣的疑問。”
然后青年沒有給佩妮回應的時間,繼續說道,“他們有些是生來就在這里,有些是在外面生活不下去,才來到了這里。
他們有些欠了財團的債務,每一筆工資都會被財團扣走,在外面完全活不下去。
有些生來就沒有財產,沒有土地,沒有房屋,一切的一切他們都沒有,他們連讀書的錢都沒有,依靠在外面打零工維持生活,有些做服務員,有些幫工廠做一些簡單的手工活。
當然,這些工作都沒有什么收入,甚至不能幫他們負擔得起一份最便宜的房租,他們要么在街上流浪,要么花一點點錢住在這里。
這一層是最便宜的,每周的租金在5到18聯邦幣不等,如果你付得起更多的錢,希望大廈也有單間,或者帶廚房的公寓,最高的租金也不會超過每周100聯邦幣,全晨曦市最便宜的房子都在這里。
當然,你不能對環境有所期待。
住在這里至少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還有人管理,只能說比睡大街強。”
“誰在管理這里”
佩妮疑惑的問道。
“幫派,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幫派,金發幫,黑發幫,禿頭幫,面條幫,什么名字的都有,他們各自負責自己的區域,他們維持著這里基本的秩序,”
青年把煙叼在嘴里,“不過這里面的幫派也有爭斗,如果你們遇見了,躲遠一些。”
說到這,青年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剛剛看著他們的那個小女孩所在的房間,
“那個小女孩,上次樓下幫派槍戰,他爸爸就是在旁邊沒跑掉,被流彈打中死了,她們一家三口原本住在下面的單間,爸爸死后就只好搬了上來,他媽每天打幾份工,想要搬回去,甚至送她上學。”
青年回過身,嘆了口氣,“這樣的人在這層樓有很多,他們有的成功了,搬去了其他樓層,甚至離開了希望大廈,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永遠的留在了這里。”
他抬起頭,突然發現身前的少女消失了。
小女孩艱難的咬著漆黑的淀粉棒,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一聲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女出現在裂縫前,她看了一眼小女孩,將一個還帶著包裝的面包遞了過去。
小女孩眨眨眼睛,握緊了手里的淀粉棒,疑惑而警惕的看著她。
佩妮看著小女孩的神色,伸手將手中的面包包裝袋撕開,撕了一小塊放到自己嘴里吃了,然后把面包再次遞了過去。
小女孩再次眨眨眼睛,她在床墊旁邊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銀色的玻璃珠,用衣服把它擦干凈,遞到佩妮面前。
佩妮看了一眼這顆玻璃珠,輕輕點頭。
小女孩露出一個笑容,她把玻璃珠塞進佩妮的手里,然后飛快的接過了佩妮手上的面包。
她小心的撕了一小塊面包塞進嘴里,然后看著手里的面包,停頓了一下,小心的合上面包袋子,塞到了床墊下面。
等到她再抬起頭的時候,那個站在裂縫前的少女已經不見了。
佩妮回歸了隊伍,青年也沒有問她哪去了,而是依舊帶著他們進入了下一個電梯。
佩妮的面包是之前何奧給他們買的,昨晚上吃了一大半。
還剩下的,過來的時候每個人分了一份,用作早午飯,她把自己的那個面包送出去了。
這臺電梯依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他們一路往上,最終抵達了最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