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注視著這個屏幕的時候,前方的出租車司機也瞄了一眼這個屏幕,但司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毫不關心的繼續開車。
何奧透過后視鏡看著司機平靜的表情,緩聲道,“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在關心中期選舉。”
“選舉嘛,都是這樣的。”
司機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延伸到黑夜盡頭的道路,“畢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顯得我們好像也很重要。”
“參議員你有想投票的人嗎”
何奧靠在椅子上,輕聲問道。
“沒有,我已經好多年沒去投票了,”
司機聳聳肩,他的手拍了拍方向盤,嘆了口氣,“年輕的時候,我總覺得我能選出一個優秀的領袖,后來我慢慢發現,選誰都是一樣的,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變化,后面我就懶得去選了,反正最終的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這些候選人每個都站得直直的,表現的很能干可靠的樣子,好像是被上帝選中要成為某個議員,或者成為市長,但是上帝從不會選人,他們是被選中的,只不過是被財團選中的。”
司機撥動方向盤,將出租車拐向右邊的道路,“選議員這種事,其實看的不是你多有能力,多有才干,而是看你知名度夠不夠高,有沒有錢,付不付得起宣傳的費用。”
司機看向窗外尼德的海報,努了努嘴,“諾,這個就是這一次選參議員的人里最有錢的,”
他靠在駕駛座上,車輛在霓虹燈下飛馳,
“但是這些錢從哪里來聯邦法律里說,可以通過支持者的小額捐獻給競選人資金支持,但是這些廣告,這些視頻,還有那些收買名嘴和電視臺的錢,有多少是通過普通支持者的小額捐獻得來的
“不知道伱是否愿意捐錢給這些政客,供給他們花天酒地的生活。
“反正我是不愿意的,我現在掙的這些錢,交完房租,還完信用卡分期,還完學業貸款,幾乎就不剩什么了,我想要給他們捐錢,都沒有錢去捐。”
說到這,司機笑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周圍富麗堂皇的商廈,“這些競選人需要廣告,需要宣傳,需要雇傭人給他們組織演講,這些都需要花錢,這些錢不會憑空生出來,從我們這些窮選民手里拿不到,就只有去找財團。
“拿了人家的錢,就要給人家辦事,所以那些所謂的競選承諾,聽聽就好了,他們嘴上說著為我們競選,實際上是為他自己競選,我們雖然手里握著選票,但是實際上我們并不決定他們能不能選上。
“財團才決定著把錢投,給誰,讓誰擁有更多的曝光,讓誰被更多的人看見,知名度高的人,當然更容易被選上。
“而那些不愿意和財團合作的,不順從財團意志的,財團就不給他們錢,甚至派人去破壞他們的演講,哪怕他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也沒有人能看見他們,他們自然也沒有選票,最終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所以對于這些競選人來說,決定誰能上位的關鍵存在并不是掌握著選票的我們,而是掌握著資金的財團。
“這些競選者只會對那些真正決定他們命運的人負責,所以無論他們說的多天花亂墜,競選時的承諾有多美好,都不過是暫時欺騙咱們這些沒錢的人的手段罷了。
“一旦他們真的選上了,他們只會對當初給他們花了大量錢財的財團投桃報李。”
前方的路燈漸漸變暗,明黃的出租車沒入夜色中,“聯邦就是這樣的,哪怕是剛剛你看的那個深夜新聞,那個新聞平時根本不會出現在剛剛那種繁華的商圈屏幕上。
“那個主持人說的話,雖然明面上表現的好像很中立,但是其實都是在夸尼德,貶低其他競選人,一看就又是一個收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