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拿住劍鞘,把一把銀色的長劍遞了過來,劍柄正好浮在列文斯伸出的手上方。
列文斯握住劍柄,伴隨著‘锃—’的一聲輕響,冰冷的金屬劍身出現在雪夜下。
他將劍尖點地,金色的光輝瞬間覆蓋了整個劍身。
他掃了一眼何奧身后的黑夜,然后注視著何奧,似乎試圖看穿何奧的身軀,“你沒有其他的‘朋友’在嗎?”
“很遺憾,沒有。”
何奧將手中的騎士劍豎著向下一放,潔白的劍鞘劃過積雪,如同插入松軟的泥土一般輕易插入了水泥地面,穩穩的佇立在何奧身側。
“那么,”
列文斯微微皺眉,看著何奧瘦弱的身軀,“你到底是個什么?”
無形的波紋從他身周逸散而出,宛如樹木生長的枝丫一般的裂紋一瞬間從巷道兩側廢棄矮樓的墻壁和被積雪覆蓋的地面上延伸而出。
這‘裂紋’生長極快,幾乎在轉瞬之間,就抵達了何奧的身前。
大地的積雪融化,流入裂縫之中,連天空飄落的冰晶,都化作了冰冷的水滴。
然后,這裂紋就止步于何奧的身前。
何奧腳下的石磚瞬間碎裂,衣擺微微蕩漾了一下。
但一切都到此為止。
冰冷的夜風拂過展開的衣領,少年依舊站在原地,如同一座險峻的峰巒,巍然不動。
連柔軟的羽絨服都未曾撕裂。
“一個從風暴海中回來的孤兒罷了。”
何奧收回覆蓋在羽絨服上的神識,平靜的注視著列文斯,伸手握住了立在身旁的騎士劍的劍柄。
“有趣,”
列文斯注視著這一切,雖然這一切都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在排除所有的選項之后,最難以置信的可能反而就是真相。
他微微抬起覆蓋著金色光輝的劍尖,輕輕感嘆道,“看來我們都猜錯了,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風暴海中充斥著危險,也充斥著無盡的可能。”
層層疊疊的金色光輝籠罩著他的身軀,覆蓋在他的肌膚之上,
“雖然我很好奇你到底在風暴海中究竟經歷了什么,但是看來我并沒有詢問的時間了,希望你的尸體能給我一些有趣的答案。”
站在他身后的白袍祭司拿出一枚枚吊墜,金色的光輝覆蓋著這些祭司的身軀,然后在虛空形成一條無形的‘橋梁’,連接在列文斯的身上。
金色的光輝逐漸收斂進列文斯的身軀,恐怖的威壓瞬間蔓延在周圍的虛空之中。
某種借代獻祭的方法嗎。
這些祭司付出代價,而為首的人獲得‘恩賜’。
何奧注視著這一切,握緊了騎士劍的劍柄,微微上提。
嗡——
騎士劍脫離劍鞘,露出一小節劍身。
來自列文斯的威壓越來越強,他身后的白袍祭司們都佝僂的彎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那恐怖的威壓也壓在何奧的身上,讓他瘦弱的身軀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血液也幾乎凝滯。
但他的身軀依舊挺立。
天空的雪花已經不再落下,連雨滴都已經消失。
在何奧的另一層靈視視野下,列文斯身上已然纏繞了大量的扭曲的圖案,已經突破了b級的界限。
但是他只有一個能量匯集點。
“我有一個問題。”
何奧握住劍柄,看著列文斯。
“嗯?”
列文斯看著何奧。
他身后的祭司們已經在威壓下佝僂著身子,匍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