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能參加選舉了。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注視著那雙稍顯期待又有些躑躅的眼睛。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只是猶豫著,站在影霧重重的道路前,不敢輕易的踏出那一步。
那或許是一條異常艱苦的道路,就如同她父親曾經走過的一樣。
斯科恩曾經試圖改變這座城市,然后他死在了十四年前。
現在他的孩子也站在他曾經的起點上,面對可能比他當初還要強大許多的敵人。
電火爐燃燒著細微的火光,帶著溫暖的氣浪驅散了些許冬日里的寒冷。
何奧并沒有直接給出建議或者鼓勵,而是端起了奶茶杯,輕聲問道,
“暮光會的人們,覺得你父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們中大部分都很尊敬我父親,認為我父親是一個好人,”
維莉不知道何奧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認真回憶道,
“很多人懷念我父親的曾經擔任聯合工業董事會主席的年代,一些暮光會的長輩常和我說,當年我父親執掌聯合工業的時候,日子有多好,而且每天都看得到一天比一天更好。”
“溫特市的大多數市民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何奧接著問道。
“應該是?”
維莉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接觸過許多永恒密教的信徒,他們也認為我父親是個好人,懷念我父親的時代,至少風暴區和阿卡區的大部分人們,應該是這樣認為的。”
“那聯合工業覺得你父親怎么樣呢?”
何奧輕聲問道。
“我父親在聯合工業內部的威望很高,”
維莉思索著,有些猶豫的說道,“但是,當初也是聯合工業股東大會同意,解除了我父親的董事會主席席位的,或許,聯合工業其實并不太‘喜歡’他。”
“那么,”
何奧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支撐你父親的統治的,是風暴區和阿卡區的窮人,還是聯合工業?”
維莉被問的一愣。
何奧看著她愣神的表情,回頭看向電視里正在播放聯合工業成立時的視頻。
斯科恩和恩迪爾站在人群的最中心,在他們身邊圍繞著的,是一圈圈衣著華麗的人們,他們歡呼,歌唱。
而在畫面的盡頭,在聚光燈所照耀不到的黑暗里,密密麻麻衣衫簡陋的人們,踮起腳尖,沉默注視著聚光燈下的一切。
維莉也跟著他的目光,看向電視中的畫面。
此刻電視里正在再次播放著恩迪爾年輕時候的演講,他面朝著所有人,慷慨激昂。
電視一直是靜音的,但是看過這段演講無數遍的維莉自然知道恩迪爾此刻在說什么。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何奧稚嫩而又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傳來。
她回過頭去,看向身側。
搖曳的燈光灑在小少年泛白的臉頰和瘦弱的身軀上,倒映在那雙宛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瞳孔中。
明暗的陰影在少年的臉頰上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黑白相間的面具。
維莉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許多年來纏繞在她心中的疑惑,在這簡單的問答中悄然消解,前方影霧重重的道路似乎終于在此刻顯現出了它崎嶇的身形。
“謝謝。”
維莉手捧著杯子,看向何奧,聲音平靜而堅定。
“你做好選擇了?”
何奧放下手中的奶茶杯,注視著她。
“嗯。”
維莉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笑著看著何奧,“其實我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在我們第一次分別的時候。”
那一次,眼前的小少年對她說出了那句話。
每個人,都可以是k。
黑夜中的前路雖難,但是已然有人點起了火把,在奮力前行。
“這樣么。”
何奧注視著她逐漸堅定的目光,輕輕點頭。
但隨即他又眉頭微皺,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