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親當年···”
維莉的聲音低了下來,“是聯合工業干的嗎?”
“是永恒密教干的,”
恩迪爾輕輕搖了搖頭,“當然,那時候永恒密教或許早已經與聯合工業有了接觸。”
“所以你當初是為了什么?”
維莉攙扶著老人,聲音稍低,在短暫的停頓之后,才繼續問道,“以你當年的聲望和威勢,完全可以遏制住聯合工業。”
“遏制住聯合工業,然后呢?”
老人手撐著辦公桌,回過頭來,看著雙馬尾的金發少女。
“然后你說不定就可以控制聯合工業···”
維莉被老人問的一愣,下意識的答道。
“控制住聯合工業,然后呢?”
恩迪爾注視著維莉,繼續問道。
“然后你就可以繼續當年我父親的改革,你們不是一直在嘗試那樣的改革嗎?現在仍舊有很多人在懷念我父親的時代···”
維莉對著老人回以注視,快速說道。
“嗯,”
老人輕輕點頭,他抬起頭,再次看向辦公室中間的那個巨大的油畫,“丫頭,你還記得當年你父親是怎么‘下臺’的嗎?”
“文森特通過私下勾結,召開股東大會,解除了我父親的職務。”
維莉輕聲回答道。
“那你知道文森特為什么能獲得股東大會的支持么?”
恩迪爾笑著看著維莉,“一個公司,召開會議,解雇了在這個公司內具有極高威望的創始人,這種聽起來不怎么合理的事情,是怎么發生的?”
“文森特勾結了部分股東,對父親突然發難···”
維莉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聽到的看法。
“解除董事會主席的職務,需要占總股份至少三分之二的股東同意,”
恩迪爾靠在辦公桌上,依舊笑著看著維莉,“這是你父親當年制定的章程,當年有超過一半的人投票選擇了讓你父親下臺,文森特所勾結的‘部分’,其實是聯合工業內的大多數。”
“可是,”
維莉其實是知道這一點的,在之前和何奧的交談中,何奧就明確問了聯合工業對她父親的態度,她其實也想明白了,聯合工業肯定是對父親不滿的。
她頓了頓,在恩迪爾的注視中繼續說道,“他們難道不知道我父親做的事情,對這座城市,對風暴區和阿卡區的人們都有利嗎?”
恩迪爾稍顯詫異的看了一眼維莉,似乎對維莉跳過了追問聯合工業對她父親的真實態度這個環節有些驚訝。
“丫頭,你成長了很多,”
他沙啞著繼續說道,“聯合工業的股東們自然知道你父親做的事情很好,甚至大部分股東都很欽佩你父親,但是孩子,對溫特市最有利的事情,并不一定是對聯合工業最有利的事情。”
“啊?”
維莉稍有些愣神。
“作為聯合工業的股東,你覺得股東們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
老人一點點的走到辦公桌后面,把手中的書按在桌面上,低聲問道,“是溫特市能自己生產供給自己的廉價工業品,還是阿卡區和風暴區的人們能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