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動的鮮血幾乎覆蓋了老人蒼老的面容,然而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歇。
他高舉著手,嘶啞的聲音震蕩在虛無錯亂的時空中,
“我已見到,”
那高懸于蒼穹之上的群星驟然震蕩起來,跨越時空而來的力量在老人的頭頂匯集在一起,構筑成了一個圓形的,內嵌三角十字的圖案。
而幾乎在那圖案構筑而成的瞬間,一只星辰組成的巨手就驟然從圖案中伸出,張開那幾乎遮天蔽日的手掌,向著下方墜落的何奧抓來。
“萬物終會衰竭,”
蒼老的聲音繼續回蕩在這片破碎的空間,那跨越無盡時空的通道,似乎也在此刻開始構筑。
那閃爍著的七芒星法陣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仿佛隨時都將瀕臨極限。
而此刻在何奧身下破碎的空間里,一片片凌亂的光輝亮起,仿佛一個個空間的碎片,倒映著何奧的背影。
后背向上,無形而虛無的影子在這碎片中浮出,它的幻影般身軀擁有和‘林恩’幾乎一模一樣的輪廓。
它一點點上飄,靠近了墜落的何奧,背對背的貼在了何奧的后背上。
“唯有——”
老人沙啞的聲音在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宛如被無形的力量封住了嘴唇,再也無法張開。
何奧抬起頭,看向頭頂,那星辰匯聚的巨手距離他已經非常的近了。
他抬起手,天空中在戰神投影破碎瞬間就和他一同下墜的金色長劍在神識的控制下,飛到了他的身側。
他轉過頭去,看著那長劍劍身上倒影的畫面。
一個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虛幻影子,不知何時已經背對背貼到了他的后背上,在他側過頭去的時候,那影子也側過頭去,與他同時看向長劍的劍身。
那影子注視著他,勾起嘴角,臉上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而何奧自己的臉頰也伴隨著影子的動作,開始一點點勾起嘴角。
無形的力量順著虛無的空間滲入,滲入他的身軀,滲入他的靈魂,滲入他的思想。
記憶、情緒、目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緩緩的被‘淡忘’。
沒有恐懼,沒有憤怒,老人平靜的轉過頭,看著天空,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撫平他的情緒,讓他平靜的等待著死亡。
那與何奧背對背的幻影也宛如沉入水面一般,在一點點的沉入他的身軀。
而就在即將陷入徹底平靜的瞬間,那蒼老的手掌驟然抬起,握住了一旁的金色長劍。
璀璨的劍光驟然劃過虛無,一劍刺穿了老人的腹部,也刺穿了那緊貼著他身軀的幻影。
劇烈的疼痛伴隨著寂冷的氣息彌漫進了他的身軀,來自深淵的力量澎湃而起,將那滲入他身軀的幻影驅離,撕碎。
感受著腹部傳來的劇痛,看著這溫熱的鮮血順著劍刃濺到手上,何奧抬起頭,沙啞的喊出了那最后的禱詞,
“——真理無窮!”
跨越時空的通道在這一瞬間被構建,無盡浩瀚偉大的目光穿越無盡時空,降臨在了何奧的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