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道人影正扛著一個巨大的石碑,將這石碑放在兩座石碑的正中。
這人影穿著寬松的白色長袍,頭發全白,梳成束發,用玉簪固定在頭上。
看打扮,有一些像是主世界的‘古代修行者’之類的人物。
他行動之間,長袍微微蕩漾,宛如神仙一般。
等到將石碑完全穩定,這人影看著這空白石碑,若有所思。
也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轉過身來,看向何奧的方向。
何奧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與他充滿神仙氣息的背影相比,這身影的模樣并沒有那么超凡脫俗,他的面容寬大而滄桑,如同田地里耕地多年的老農,他眉毛與胡須也都已經泛白,看上去垂垂老矣。
但他的身軀又與世界是如此的協調,仿佛佇立在何奧面前的并非是人,而是天空和大地的一部分。
他看著何奧,輕輕抬手,兩手迭放在一起,舉在身前,像是作揖一樣,對著何奧躬身道,“見過道友。”
他的聲音古老而滄桑,發音的也是何奧聽不懂的語言。
但是伴隨著他的話語,這個世界似乎產生了某種震顫,這種震顫傳遞到永寂之痕上,又隨著永寂之痕與何奧的聯系,傳遞到何奧的腦海中,讓何奧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何奧微微一愣,他看著眼前的老者,也學著他的動作,回以一禮,“你好。”
他將自己的話語按照這震顫抵達的方式,回到了永寂之痕之上,又傳遞到世界中。
很顯然,這種方法是有效的,對面老者微微抬手,指向旁邊帶有兩個石凳的石桌,微笑道,“道友,請。”
這石凳一新一舊,新的那個,似乎是才做好的。
何奧看了一眼新石凳,又看向這老者,微笑著問道,“老先生知道我要來?”
“我只是今天夢醒,靈光一閃,”老者笑呵呵的說道,“知道今天有貴客來訪,”
他抬起手來,再次道,“道友,請。”
何奧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徑直坐在了石凳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而老者也跟著他一起,坐在了石凳上。
“所以老先生,是在這里刻意等我?”何奧看著眼前的老者,又看了一眼前方的石碑。
“這倒不是,我也不知道道友何時來,只是在這里虛位以待,”老者笑著搖搖頭,他指著身后的石碑道,“我準備在這里立一些石碑,記錄下來這個世界的武道方法,”
起伏的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清脆的聲響,老者緩緩繼續道,“若是這世界還有未來,可以留給后人一觀,如果沒有未來,也能留下些許痕跡。”
“你能看到天上那巨大的裂痕?”何奧看向他。
“事實上,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老者看著何奧,長嘆一聲,“每當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世界毀滅,萬物崩碎的模樣。”
“只有你能聽到這世界的‘哀鳴’嗎?”何奧看著他。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眼前的老者,似乎與這方世界,有很大的‘聯系’。
何奧與世界的聯系,來自于他控制了困命之盤,來自于他掌握了永寂之痕,但是這個老者,一個處于世界內的生靈,又是依靠什么做到的呢?
“‘哀鳴’,”聽到何奧的話語,老者輕嘆一聲,“很好的形容,是啊,那是我們世界死亡時的哀鳴。”
他低下頭來,“現在只有我能聽到,但很快,恐怕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武者聽到了,先是修為高的人,然后是修為低的人,他們會在這哀鳴的逼迫下,越來越瘋狂,直到整個世界徹底的毀滅。”
“那些普通人呢?他們也會聽到嗎?”何奧有些好奇的繼續問道。
“他們應該也會聽到,”老者緩緩搖頭,“不過,我在嘗試能不能屏蔽掉這些聲音,讓他們不用聽到這些,至少給他們一個‘仁慈’的毀滅。”
與其看到死亡一步步到來而被逼瘋,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在日常平凡的生活中度過余生?
何奧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老者,他沒有在這個問題深入下去,而是轉而問道,“老先生,你似乎很篤定這個世界的死亡,你是如何知道,世界是‘死亡’,而不是‘受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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