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一邊工作一邊讀書。”何奧隨口道，雖然他好像已經快混成‘實習公司’的一把手，也很久都沒去上過學了。
“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老人看著何奧，“你小時候身體就不是很好，你爺爺···”
說到這，他微微一頓，轉變了話語，“反正就是要休息好，不要太拼命，日子怎么都能過，你隨時回來，方爺爺都能給你煮碗面，誒，我辣椒呢？”
“這兒。”何奧將裝著油潑辣子的小鋼盆從老人面前拿起來，放進玻璃柜子里。
看著這辣椒盆，老人搖搖頭，笑呵呵的收拾起攤位上的案板，“老了，年紀大了，記性也變差了。”
“那你呢，”何奧將調料罐也一個個的收好，趁著老人再開口之前，笑問道，“方大哥不是說接你到市區去了嗎？”
“唉，住不慣，他們年輕人有年輕人要忙的，”老人笑著搖搖頭，“我住過去，倆夫妻又要分心來照顧我，我還不如回這門口來賣面，好些老主顧沒吃到我的面，打電話還來問，那我就回來了。”
說到這，他一邊俯下身關閉爐火，擰上煤氣灶的開關，一邊笑道，“他們倆還攔我呢，沒攔住，我雖然腦子沒那么快了，但是身子骨還好的。”
“方大哥是關心你嘛。”何奧笑著伸出手去，合上了裝面、調料和小菜的玻璃柜門。
大桶鍋里沸騰的面湯漸漸安靜下來，老人從攤位
噠——
也就在這時候，清脆的響聲落在了鍋蓋之上。
噠噠噠——
緊接著，就是密集的雨點，帶著轟隆隆的滾滾雷聲。
“嘿喲，下雨了！？”老人微微一愣，然后開始在攤位
他一邊找，一邊擺手，“小奧，你快回去吧，我這里自己就能弄好，待會兒別感冒了，你小時候最容易感冒了。”
“不用，方爺爺，”何奧微笑道，指了指天空，“你看，雨停了。”
無形的風，從大地撫上天空，如同安撫蒼穹的樂曲，平住了烏云。
那急促的雨滴，驟然停歇。
“誒？還真是停了？”老人家看了一眼天空的烏云，“這天色還真是奇怪。”
他快速收起攤位車，看著何奧，“小奧，咱們得趕快，這雨看樣子還得下。”
“好。”何奧跟著老人一起，快速將攤位車停在了雨棚里。
他微微踮起腳，取下了掛在攤位邊緣竹竿上的掛燈。
“年輕人個子高就是好啊。”正在伸手準備解開竹竿的老人哈哈笑道，然后他看向何奧，“小奧你是要回來住了嗎？”
“不是，”何奧將掛燈遞給老人，“是今天出差，剛好路過西都，就回家來歇一下。”
“回家好，回家好啊。”老人接過了掛燈，提在手上。
“對了，”何奧摸出手機，將一個安明錄的教學視頻發給了老人，“我們最近新弄了一個廣播體操，能夠強身健體，方爺爺你可以練著看看，我把教學視頻發給你了。”
“好，好，”老人看著何奧，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視頻，笑呵呵道，“廣播體操這個好，到時候我叫上小區的那些老家伙，一起練，他們都在愁找不到新的廣場舞曲，愁好幾天了。”
“好，”何奧笑著點頭，“那我回去了。”
“好，好。”老人抬起頭來，目送何奧的背影走入樓中。
直到何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里，他才回過身，把所有的東西都收好。
“好，”他提著掛燈，慢悠悠的走進老樓，“一切都好。”
······
回到家的何奧站在陽臺上，注視著下方進入小樓的老人，他的理智，似乎又強了一點。
然后他抬起手，一縷神識從蒼穹降下，落回到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