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曜日神朝,神都外某座衛城。
天龍國使團,正滯留于此,使團眾人望著,終于趕來的國師大人,長出一口氣。
“國師大人,您終于來了,再晚幾日,只怕神朝鴻臚寺,就要將我等驅逐出境。”
國師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他當然不敢說,是這位決定在半路,找其他使團借些神珠,才耽擱了時間。
“咳!途中有些意外,好在我請師叔下山,才有驚無險。”
使團眾人,早就看到了羅冠,聞言一驚,師叔?!這,國師大人,獨掌天龍國大權多年,怎么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師叔?可既然,是國師親自開口,他們豈敢多問,急忙行禮,“我等,拜見前輩。”
國師道:“好了,去通知神朝鴻臚寺,天龍國使團來齊,可以動身前往神都了。”
羅冠很快,見識了何為神朝威風,一名曜日神朝的鴻臚寺官員,竟當面呵斥天龍國使團。
此人不過,只是個二階侍神者,卻絲毫沒有,將四階的國師看在眼中。反而,是天龍國使團,百般小意討好,塞了不少好處,才得以順利起程。
羅冠看了一眼國師,他擦了擦汗,“那個,神朝上邦,不是我等小國可以招惹。”
“是嗎?國師大人倒是夠謹慎。”
一日后,使團抵達神都,羅冠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神都大陣是其一,更可怕的是,他感應中,那道如浩瀚深淵的恐怖神力,仰首望去,可見宮殿綿延,恢宏浩大,宛若天宮。
帝宮!
毫無疑問,他感應中的,那道恐怖氣息,便是曜日神朝的陛下。
病入膏肓……大日當空……呵!
羅冠似笑非笑,看向國師。
國師臉上,冷汗更多了。
他心頭非常恐懼,進貢的神珠丟失,已是死罪,對神朝而言,碾死他如同螞蟻。這一路,國師無數次,想要傳信神朝,可每當他生出這種念頭,便覺得如芒在背。
一直,來到了神都,竟都沒找到機會。
不行!
必須要盡快,一旦朝貢開始,天龍國使團所有人,都將因欺君獲罪,雞犬不留。
“天龍國使團,暫住鴻臚寺南苑,非詔令不得隨意走動,違者嚴懲!”丟下一句話,神朝鴻臚寺官員,昂首離去。
國師擠出笑臉,“師叔,您一路勞苦,最好的上房,留給您休息,我還有些事,要與神朝對接。”
“好。”羅冠點點頭。
入夜。
國師陪鴻臚寺官員,吃喝結束,剛離開酒宴,醉醺醺的模樣,就一掃而空。他機警的掃過左右,一咬牙,嘴里吐出塊石頭,低喝,“出來!”
一陣微弱神力波動,渾身冒著黑火的真龍,縮至手臂大小,如人般跪在地上,“奴,拜見國師。”
“小點聲!”國師壓低聲音,“速出鴻臚寺,尋神朝求援,便說天龍國使團遭賊人控制,請高手前來!”若非這鴻臚寺內,竟連一個五階都沒有,他何必這般麻煩。
火龍瞪大眼,一動不動。
國師怒斥,“發什么呆?趕緊去,莫忘了神火焚神之苦!”
剛說完,眼前火龍“哇”的一聲哭了,“劍尊,小龍莫非是,患了失心瘋?怎么在這見到您了?”
國師艱難轉身,“師……師叔……這么晚了,您……您還沒休……”說到一半,他張口欲呼救。
下一刻,人驀地僵住。
嗡——
一聲細微劍鳴,自國師體內傳出,他整個人碎成七八塊,瞪大眼珠間,哀求與恐懼盡成空洞。
羅冠道:“火龍真君,沒想到你我,竟在這神落之海重逢,四階侍神者可比至境,你也算因禍得福。”
“哇——”
“劍尊!真的是你!”
火龍真君嚎啕大哭,至境,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可劍尊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國師他不是人!
“別嚎了,再引來人。”羅冠看了一眼,國師的尸體,微微皺眉,壓住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