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掉那溫清韻,羅冠很快將此事,拋之腦后。
微微皺眉,正斟酌著,天元繼道者一事。
他今日,卻是扯了好大一張虎皮,若非養氣功夫到家,差點當場露怯。
此舉,當不會惹惱那位,天元之主吧?
細細思量,施展過后,菩提葉未碎,或許那位早有安排。
擊殺白骨大圣的一擊,只是附帶,天元一脈大旗,才是真正給他的護身符。
否則,如祿水合一真君這般人物,豈會將他看在眼里?
那五濁真君,更不會被直接驚退。
羅冠眼底,浮現一絲精芒,如今借了勢,已騎虎難下。
不妨嘗試,奪取那顆九級機械之心,或可憑此,一飛沖天。
再退一步,即便自身用不到,也可以送給天元那位,還上幾分人情。
心思轉動,翻手取出碎鱗,它燙熱一片,隱隱指向某處。
‘果真,這指向在移動,此碎鱗大概率,便是那機械之心的主人掉落,才能有所感應……’
五指緊握,羅冠身影一動,隱匿著氣息,極速遠去。
白骨原方圓三萬里,看似遼闊,但對五級、六級修士而言,疾馳不過三兩日間。
一路避開幾波修士,羅冠在第二天,日頭低垂時,來到一片平野之地。
若非手中,那碎鱗熾熱燙手,左右環顧,卻是看不出半點異常。
料來也是如此,若非隱匿極深,這顆九級機械之心,早就被人取走。
也不會,一直遺留至今。
凝神感知,確定周遭并無他人,羅冠并指成劍,腳下大地悄無聲息分開。
他縱身躍下,地面隨之彌合。
劍鋒開辟,一路向前,有手中碎鱗為引,羅冠毫不停頓,途中轉向數次,前方終于傳出,“咄”的一聲悶響。
似劍鋒迎面,撞上了某種堅硬之物。
羅冠急忙停下,捏動法訣,現在周邊布下,一道隔絕氣息禁制。
這才拂袖一揮,法力、劍光涌動,將前方泥石分開。
一面石壁,出現在眼前,左右兩百丈,高約百丈余,明顯不該出現于此,倒顯得有些突兀。
此刻,泥石盡數分離,它依舊懸空佇立,毫無墜落跡象。只是,這石壁氣機內斂,不顯分毫,與普通石頭毫無區別。
羅冠略微猶豫,嘗試繞到這石壁后,持碎鱗感知幾息,又繞回正面。
果然,引動碎鱗之物,就在石壁中!
但這石壁,要如何打開?莫非,直接斬碎不成?!
……
大荒極北。
冰封掩蓋之下,一座鋼鐵巨城,佇立于此。
無數機械紅眼,密密麻麻掃射,熾烈、灼目的紅光,帶著沁骨寒意。
只見,巨城之內,沒有任何建筑,只有一片片黑色稻田。有風吹過,稻田微微搖擺,黑色的葉子摩擦,發出金屬嗡鳴。
再仔細看去,那彎垂的麥穗,外殼半透明狀,竟可隱約看到,其內蜷縮的人影。
浸泡在,某種粘稠的液體內,面色或平靜、或喜悅、或憤怒、或落淚,似在夢中。
突然,一株麥穗間,某個包裹外殼突然裂開,露出其中一具,干癟的身體。
那人全身赤裸,緊閉雙眼已毫無氣息,枯瘦如柴,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見。
地面悄無聲息裂開,一根機械長臂鉆出,精準將其夾住,拖入地底。
視線隨之向下,黑色麥田之下,卻沒有根系,而是一根根透明管道,有光點之物,被抽取出來,沿著這些通道,送往地底。
“天元道子……”
管道盡頭,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或者稱之為,一片開辟的虛無。
勾連在此,與外界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