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樞白指了指旁邊那個長方桌。
符千席拎起段樞白親自批下的就任小本本,新陽城議事大堂右廳管事,這是什么鬼職位,他一邊在心里暗自嘟囔著,一邊掃過段樞白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將軍的字,寫的還不錯。”和符千席之前想象的不一樣,那些個舞刀弄槍的,有點文化就不錯了,哪還能奢求他寫一手好字,即使是規規矩矩的普通字體,也勉強能夸上一通。
符千席真驚訝了,他未來的主上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更有學識文化一點。
段樞白眼睛一亮,真實誠意地夸贊道“你這人,真有天賦。”
符千席“”
這時張長樂走了進來,掃一眼符千席,用“你走大運”的眼神看他幸好你沒見過將軍當初的字體。
符千席收了就任書后,段樞白沒讓他立刻上崗,大魔頭十分大方體貼地讓他先回去好好收拾東西,安歇一個晚上再來辦公。
符千席從軍訓營里搬出去,笑得牙不見眼,為了慶祝這普天同慶的日子,他整整喝了一晚上的酒,有酒就是娘
他再也不用掃地澆水挖坑種菜清理豬圈跑圈傻站蛙跳搞內務咯
段樞白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地看著符千席離開,當符千席的背影徹底消失后,他大笑一聲將桌子上堆疊的文書全部掃到地上,整個人一翻身坐上了桌子,長靴在半空中蕩啊蕩,拿起酒囊仰頭喝一口酒。
他的手指吧嗒吧嗒在桌面上劃過,回過頭來看張長樂“長樂,我們的苦日子徹底結束了”
張長樂卻沒這么開懷,提醒道“將軍,只多了符千席一個人,這么多公務,哪里處理的完”
最多能讓他家將軍偶爾偷懶一下,他老張,該怎么干苦力還是得怎么干苦力。
凄慘。
段樞白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從桌子上跳下,跑到張長樂邊上勾肩搭背道“你傻不傻啊,以后那些瑣碎的公務全交給符千席。”
“全交給他”張長樂嘴巴張開地能吞核桃,符千席不過是罵了將軍幾句,將軍要不要對他那么狠。
段樞白理所當然道“那當然了。”
“您就不怕他撂擔子不干了。”
段樞白哼笑一聲“上了賊船,還有出去的道理嗎那他就只能掉海里去了。”
“長樂,你且看著吧,有了第一個符千席,自然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你我,就此解放了”
第二天,符千席上崗的時候,好不容易長了點肉的小身板差點被堆積如山的公務壓死,他單知道新陽城的管理混亂,卻沒想到會混亂成這個模樣,最近人員來的太雜,公田私田混合在一起交織分不清,還有陽城的稅務以及戶籍管理,根本亂了套。
就先不說這些,還有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全讓我來處理”符千席不可置信地大叫道。
什么叫他來看著辦
問將軍去哪了,說是帶人去附近山頭野外訓練了,問張副將,人也找不著,其他幾個隊長,更別說了。
支勇軍“啊我不認識幾個字啊。”
符千席“”
他認栽了。
看來他之前高估了自己,還以為自己是個樂淘淘的小豬仔,實際上人家把他當成任勞任怨的大水牛。
他哪里是從魔窟里逃出來,他明明是從一個小賊船上了另一個大賊船,如山的公務壓在肩上等著處理,周圍還沒人幫忙符千席埋頭在公務里,暢想一下未來,如果一天天這樣下去,他遲早英年早逝過勞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