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樞白告別了岳母和小團團,繼續沿著雕花曲欄走,徑直走到熟悉的小閣樓。
他的腿長,邁得步子大,三四個階梯做一層,毫不費功夫地上了樓,走出拐角處,段樞白的步子突然一頓。
近鄉情更怯。
臨到這時,段樞白有些踟躕,他收回邁出的長腿,站在原地靠著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平穩住呼吸,手觸到了腰間的酒囊,隨后又放下了。
心心念念的人只與自己隔了幾扇門。
“吱呀”一聲,房里出來一個人,秋然輕手輕腳地邁出門檻,略微低了頭將門帶上,眼角余光意識到旁邊似乎有人,秋然詫異地向邊上一看。
卻看見了此時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秋然睜大了眼睛,驚呼道“將軍”
隨即趕緊捂住了嘴。
段樞白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走上前來,輕聲問道“玉和呢,在房間里嗎”
秋然無聲地笑,眼睛里也帶著笑意,他歡喜道“將軍您回來了,公子在房里呢,剛睡下”
“要是見了將軍,公子不知該多高興,將軍快些進房里去見公子吧。”
“將軍快進去吧。”
段樞白阻攔道“既然玉和已經睡下,先別驚擾他,讓他先好好休息。”
“我去沐浴換一身干凈的衣裳。”段樞白想到自己奔波趕路幾天,滿身臭汗塵土,還穿著一身戎裝,不如洗澡換身常服,打理一番再見蕭玉和,也讓剛睡下來的夫郎歇息一會兒。
秋然點點頭,道“我去給將軍備衣裳。”
段樞白解下身上的輕甲,沐浴換了身衣裳,朱色的內裳外罩一件玄色的長袍,系上腰帶,掛上香囊,玄色的長袍將他襯托地高挺英俊,帶有一股別樣的灑脫,寬大的袖口和衣領間露出來的一點朱紅則為他添上了一份出挑的氣質。
推開房門,段樞白踏入房內。
秋然說蕭玉和已經午睡醒了,段樞白特意讓秋然先別告訴蕭玉和他回來了,要給他一份驚喜。
此時的蕭玉和正拿著針線,在床榻上縫制衣裳,他穿著簡單秀雅的白衣,衣擺邊角上繡著銀色的蓮花暗紋,他坐在床上,背靠著一個軟枕,錦被蓋過腰部以下,他沒有束發,黑亮如綢的墨發就那么簡單地垂在腦后。
蕭玉和低頭整理手中的衣物,聽見門邊的動靜,頭也沒抬,以為是秋然來了,他語調不驚開口道“秋然,去幫我把那一盤玉扣拿過來。”
許久未見,驟然聽見蕭玉和的聲音,段樞白不自覺嘴角一勾,跟著接口道“玉和,我回來了。”
哪怕是段樞白刻意壓制住了聲音,讓自己的語調音色沉穩,可無論怎么努力,也藏不住話語里透露出來的喜悅。
段樞白“人未到,聲先到”。
坐在床上的蕭玉和一聽這個聲音,下意識將手中的衣物丟到一邊,掀開被子將自己裹了進去,外面的段樞白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還以為蕭玉和也如自己一般激動地不行,他勾著嘴角,笑容滿面地走進內室。
“玉和。”段樞白用低沉寵溺的聲音叫喚著他的名字。
等看清了房里的景象,段樞白臉上的笑容一頓
意料中歡喜迎接他的夫郎沒見到,只見到了一個全身上下裹在被子里的胖坨坨。
胖坨坨里傳來聲響,“你、你回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