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忻等了一上午,才等到溫瑜回的短信,發了醫院地址,還有一條簡短交代,說是在醫院交錢了,要風忻把人送去后,跟主治醫生聯系在探望就行。
后面還附帶小幾百字的歉意,風忻不帶感情的看完,這封致歉信,和她上一世收到的,連個標點符號都沒差。
“從舒,你爸爸抽不出身來,我送你去醫院。”
風忻沒有收拾什么東西,商從舒來的時候本來也沒帶衣物,她進來臥室,商從舒正拿著一面鏡子發呆,手指在鏡面涂涂畫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明確肯定商從舒有聽見她找人,不想搭理她,現在目不轉睛盯著鏡子空手涂鴉。
風忻把鏡子放好,拿上傘,一手牽商從舒出來,耐心安撫,“送你去醫院,是因為有醫護人員能按時讓你吃藥,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對服藥沒有依從性,不利于你好起來。”
她知道商從舒能聽懂她說的話,只是商從舒不認為自己有病,才會不想吃藥,對她的決定帶有負面情緒。
醫院那邊是不會建議讓患者有仇恨心理的家屬做陪護的,商從舒應該和商教授相處的很好。
“這兩天還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嗎”風忻握著商從舒指尖,緊緊揉捏,想關懷一下商從舒對幻覺幻聽的癥狀有沒有減輕。
任由風忻怎么問怎么說,商從舒眼神瞥向別的地方,自顧自說上幾句話,都是碎碎自語,并不回應風忻。
表面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神情跟動作反應有點木訥,看起來呆呆的。
風忻雖然失落,卻并不生氣,擔憂外面天太熱,等車的過程,趁機拿小皮筋給商從舒扎頭發,“扎馬尾還是丸子頭扎丸子頭吧,勾起來頭發碰不到脖子,會涼快一些。”
她熟練地把頭發扎好,要不是趕時間,她會為了商從舒追求的美感,提前把頭發扎成三股辮噴濕,在用吹風機吹熱,這樣扎起來會顯得頭發有蓬松小凌亂的俏皮感。
風忻對自己是沒那么耐心的,上一世商從舒情感淡漠很嚴重,對發生什么事都沒有反應,漠不關心,沉浸在自己封閉的世界里。
她每天都要花大量時間去和商從舒聊天,引導商從舒開口說話,陪商從舒去嘗試以前沒有玩過的智力游戲,去商從舒沒有到過的景點。
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商從舒會主動找她扎頭發,她從一開始的嫌這些發型復雜耗時,過于麻煩,變成驚喜和欣慰,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她怕商從舒連要她扎頭發這唯一的反應都會消失。
叫的車到了。
車上,風忻報了醫院地址。
商從舒看著外面車窗一閃而過的風景,突然跟風忻說“我要看苗苗。”
風忻表情一頓,苗苗是商從舒的妹妹,還在上高中,正是學習最緊張的時候。
不過叫人出來一趟,就在校門口見一面聊聊,不耽誤什么事。
“好。”風忻回復,把商從舒放自己腿上捏玩指尖,跟商從舒交代,“苗苗她現在很忙,我們就在校門口跟她聊天,不能帶她走哦。”
有時候商從舒思想會很偏執,搞不好看到苗苗就黏上了,還會把人強行帶回家,她得提前跟商從舒說好,確保商從舒現在有認知能力。
商從舒點點頭,把手抽回來,“不準捏。”
那只手凝白軟嫩,一看就知道被養得很是較貴,才剛抽離沒多久,下一秒就被風忻又握回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