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淮拿了盒凡士林,追到臥室,商從舒坐床上,把那艘小木船拆開又裝好,拆開又重新裝,反復做同一件事。
她突然想起,風忻的家有很多樂高,她收拾的時候只帶了商從舒衣服,沒來得及把那些搬走。
童淮順勢把耳環摘下放梳妝臺上,站在床邊,“過來,給你擦點凡士林,你的手爆開了,看見沒?”
商從舒一言不發,默默拿起小木船零件,爬到床的另一邊,靠在最角落玩。
“風忻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多受罪。”童淮嗤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又朦朧了,語氣更冷冽,“快過來!”
商從舒還是不給回應,自顧自玩木頭組裝,任由童淮說什么,都跟聽不見似的。
童淮這爆脾氣,今天這特殊的日子,她精神層面跟心理狀態都很煎熬難受,看到商從舒這個愛答不理模樣,很難溫柔下來。
直接上了床,去拽商從舒手臂。
商從舒狠狠把人拍開,叫囂,“我討厭你!”
她討厭童淮,一分一秒都不想跟童淮相處在一塊,風忻為什么要把她放在童淮這里?
商從舒郁悶,她不想在這里住,她想回家。
童淮氣笑了,“挺巧,我也不喜歡你。”
要不是護工對商從舒不上心,她也用不著親自上陣。
童淮給商從舒請過兩天護工,結果她發現,家里的零食都讓護工吃了,商從舒衣服濕掉亂跑,護工也不找,還借口說追不上,換不來。
她這暴脾氣,馬上把護工攆走。
凡士林的味道很濃郁,剛擰開蓋子,房間都是這個香味,童淮摳下來黃豆大小,抹在商從舒手背,“你不會吃手指吧,這個油性鎖水很強,不能吃。”
商從舒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童淮,很嫌棄。
這個小城市的房價不貴,童淮買的是三層獨棟小別墅,一層放假回來住,另外兩層租出去。
自從把商從舒接過來后,童淮就跟租客賠禮道歉,沒再租下去。
商從舒經常大晚上不睡覺,會去樓梯走來走去,尤其是在半夜,整棟房子都是腳步聲,滲人的很。
童淮鎖一樓大門還好,要是一直關在樓層里,商從舒就靠窗臺哭,不把自己哭死過去不罷休,哭到隔壁鄰居的聲控燈時亮時黑。
短短時間里,童淮都快神經衰弱了。
今晚商從舒安靜不少,雖然吃飯的時候又把童淮氣了一頓,但現在突然乖靜起來,童淮不免多留意幾分。
商從舒拉開窗簾,看到外面下起暴雪,想著,風忻應該不方便過來接她。
她就趴在窗臺上,安安靜靜看雪天,等雪停。
童淮在翻譯一份西班牙那邊的材料書,實在是工作不下去,她把書合上,“你在看什么?”
她聽風忻說過,商從舒有時候會有幻聽和幻覺,她真怕商從舒病起來,把窗砸了跳出去。
商從舒問她,“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我有家。”
她跟風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