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忻聽著商從舒在被子嗚咽抽泣,心臟被揪著一樣,她一點點拉開被子,在商從舒額頭親吻,寬聲安慰,“我怎么會怕?我怕還會出現在這里嗎?”
商從舒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會變成那么恐怖的人,她抹著眼睛,斷斷續續道,“可是、可是……我、我弄傷了你……”
她撓花過風忻的耳朵,用手彈傷了風忻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失控起來還會做出什么舉動,會不會更加變本加厲,對風忻做出不可挽回的攻擊。
風忻擦掉商從舒哭花的臉,把人摟進懷里,輕拍后背安撫,她沒有告訴商從舒,這些傷比起商從舒對她的漠視,根本算不了什么。
商從舒哭了好一會,情緒在逐漸穩定下來,她仰頭在風忻下巴討好的親吻,眼尾還醺紅的厲害,不安問,“你會不會突然有一天不想要我了,想跟我分開?”
她想起上回問風忻,會不會愛她一輩子,風忻卻拐彎抹角扯什么一輩子還很長的鬼話,心頭焦慮起來,手指甲都鑲嵌進腿里扣弄著。
風忻拇指撫上商從舒的臉,不答反問:“我要是真的離開了,你怎么生活?”
商從舒表情瞬間凝固,看風忻眼神升騰起寒意,“所以你是擔心我沒有人接手,被道德束縛住枷鎖,才留在我身邊的嗎?”
風忻不想撒謊,她承認確實大半部分都是這個原因。
假如她離開商從舒,商從舒不會挨餓受凍,不會被迫嫁人,只要過得好,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去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商從舒的處境很難,沒有家里做依靠,她兩天不回家都要擔心商從舒會不會因為不吃飯,把自己活活餓死。
“我去晾衣服。”風忻輕聲說了一句,想騰出空間讓商從舒靜會。
這句話徹底崩斷了商從舒緊繃的神經,她突然暴躁起來,比風忻更早一步到洗衣機旁,把剛洗好的衣服抱在身上,扔在電視機下面,拉開抽屜,拿著剪刀把這些衣服都剪成條狀。
衣服是濕的,剪起來很費勁。
商從舒剪不開就用剪刀尖口戳開幾個口子,順著口子劃開。
她握著剪刀的手捶落在地板上,紅著眼睛看向風忻,想強制自己用輕快語氣說出來,一開口滿滿都是怨氣,“風忻,麻煩你搞清楚,是你霸占著我,我身邊才沒有人,別說得我好像離了你不能活,離了你就沒人要一樣。你趁早跟我分手算了,及時止損。”
風忻站在離商從舒不遠不近的位置,這些話她以前也聽商從舒說過,她心里清楚,商從舒在說氣話,只要她隨意穿上一雙鞋子,商從舒都會崩潰。
換做是上一世,她真就這樣嚇唬商從舒了,她不是鐵打的,被折騰到精疲力盡還要被商從舒趕走,她也有脾氣。
可是現在,她不想這樣做,不想仗著自己在商從舒心里的份量,去傷害商從舒。
風忻一步步走近商從舒身邊,從商從舒身后把人圈入懷里。
商從舒跟小小只流浪貓一樣,渾身抖的不成樣,明明那么怕她離開,還要趕她走……
“乖,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風忻一句話,讓商從舒突然大哭起來,她滿腔委屈,哭得歇斯底里,喉嚨跟泣血了那般,快要撕裂了。
風忻抱的很緊,幾乎要把商從舒整個人都揉進身體里,烏黑的長發跟悶青灰的發絲摻在一團,商從舒快要被風忻的擁抱勒的喘不過氣來了。
她只是微微一愣,便回抱住了風忻。
這是商從舒第一次聽見風忻那么緊張地喊她名字,她還以為風忻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跑過來。
現在一看,反倒是風忻更害怕她出事?
商從舒乖乖任風忻抱著,下巴搭在風忻肩上,“怎么啦?我不是和以前一樣,在廚房給你做早餐嗎?你以為我要偷偷跑哪里去?”
想到昨晚突然情緒失控的風忻,她又難過起來,總覺得風忻遭遇了很痛苦的事在瞞著她。
“阿忻,昨晚為什么哭?”商從舒心疼問。
風忻聞著商從舒身上熟悉的味道,漸漸放下心來。
上一世在商從舒精神失常后,看到孩童會變得狂躁不安,醫生診斷,在商從舒的內心世界,小孩會給商從舒帶有一定的威脅,才會導致商從舒看到小孩就會受驚害怕。
而往往這類病人,會在無法自控的情況下做出自認為是自我保護,實則是在傷害對方的舉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