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還是她們第一次分開那么遠,在商從舒周一到周四都選擇留宿在學校起,風忻一直沒緩過來。
還沒有撫平好不適,再一次分開,那么遠那么久。
風忻這段時間,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凍死在冬天的中年商從舒,她覺得現在的日子好虛幻,不真實,好像隨時都會驚醒。
【寶寶,我好像在做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風忻眼尾微微濕潤。
商從舒:【唔,要是夢醒了怎么辦?】
風忻看著上面的問話,一字一字敲下:【去橋底下找你,撿回來,繼續照顧你。】
她恐懼那暗無天日,絕望麻木的生活,像生活在海底里,沒有氧氣,沒有陽光,冰冷刺骨。
可她做不到丟下商從舒,如果真的是一場夢,醒來后她會那樣做,只會那樣做。
商從舒:【老婆,你是不是喝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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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忻似乎比商從舒更怕提起,基本上不在商從舒面前說,突然反常,多半是喝多了。
醉醺醺的風忻,像個小孩,說不定聊著聊著就哭了,商從舒想陪伴風忻,都做不到,發的表情包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有點后悔了,應該讓風忻早點睡的。
風忻:【嗯。】
商從舒:【快點裹好你的小被子睡覺。】
她也想睡,她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過往畫面,身處炎夏,卻還能清楚感覺到,雪花打濕她的靴子,冷風刮在她松弛的皮膚上,好冷。
風忻想起商從舒靠在窗邊,看外面飄雪的模樣,好像從舒的世界只有這么小,這么小。
被圈在屋子里,沒有人帶從舒出去玩,沒有人帶從舒感受春夏秋冬,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窗戶外面的景色,那小小一塊方地,就是從舒了解到的全世界,日復一日。
風忻心里難受,現在的日子過得再甜蜜都不能釋懷。
她不能原諒自己,為什么那會沒有抱抱從舒,為什么在從舒問愛不愛的時候,要默不作聲。
急景流年的人間,她是厚厚的冬日積雪,是徹底壓折商從舒的兇徒。
風忻看不清手機屏幕,滿目都是朦朧光暈,她寫下,【寶寶,我好愛你】
也不知道發出去沒有,困倦得睡過去了。
次日風忻起來,是被酒店外面刺目的太陽照疼了眼睛。
正當正午,昨晚睡前風忻沒開空調,現下這會有些熱了,她打開冷氣,給前臺撥號,叫服務員送餐上來。
她們的三餐是工作室包的,跟酒店訂了,先前有交涉,撥個號表示可以送餐了就行,不需要溝通。
風忻掀開被子,在床縫找到滑下去的手機,習慣睡醒給商從舒回信息,她解鎖手機,屏幕停在她昨晚和商從舒聊天的頁面。
入眼就是一張機票截圖,商從舒買了最早的航班,要來法國,這會已經起飛了。
風忻愣了幾秒,確定商從舒真的買了機票過來后,她是又喜又怒,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打算見到人再好好說說。
都那么大個的人,怎么做事一點計劃都沒有。
商從舒的病,一定要有足夠的睡眠,在飛機上能睡好嗎?半天一夜不睡,不知道多傷腦。
風忻洗漱好,吃了點東西,突然想到國內最近播出的普法節目,上周視頻app有推送發過預告,應該是播改編的商從舒這期。
她點開視頻軟件,特意訂閱了,蹲首播。
當時開庭的時候,沒有證據證明商從舒的精神病是車禍間接造成的,在發生車禍之前,商從舒在國外的一個網站寫過日志,很早就開始產生過幻聽,和輕微被害妄想,但自身對病情沒有認知,不覺得自己精神上有疾病,才會長期沒醫治。
所以商從舒的車禍,羅穎是教唆犯,教唆他人故意傷害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司機被判了十年。
商從舒好像不太意這些,把那幾篇被羅穎偷過的稿子,置頂在微博,現在一天天的就盼著這個普法節目播出,讓更多人知道這些詩文出自于她。
到了傍晚,風忻去機場接人。
遠遠就看見商從舒一襲紅色裙子,穿了雙玫瑰金細高跟,她頭一回看商從舒打扮這樣小性感美艷,印象中的商從舒,停留在同一個階段,是文藝風的小淑女。
她上前拿行李,被商從舒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