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此言一出,上官烈和邵平的臉色不由變得極度蒼白,沈非口氣之中的那一抹殺意,卻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而對于沈非這話,場中所有的勢力之主都沒有絲毫意外,烈云宮對沈非所做的一切,他們此時已經是清清楚楚,有這種下場,完全就是烈云宮咎由自取。
在沈非這道蘊含著一絲殺意的話語出口之后,藍清風等人都是有意無意地移動著腳步。而小雪和二虎身上更是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息,那種氣息,讓得場中所有人都不敢有半點小覷。
眼看只要沈非一句話,烈云宮便得步歸陰宗的后塵,上官烈和邵平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絕望。如今的長寧宗,可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烈云宮附屬宗門,那是直接滅掉歸陰宗的超級宗門啊。
“沈非,你不能殺我爹,當初的那些事,都是唐勝周泰一手謀劃,跟我爹沒有半點關系啊。”眼見烈云宮覆滅在即,上官玉終于是不顧一切地大聲開口。
只是這一道開口,讓得沈非立時將目光轉到了上官玉身上,臉露冷笑地接口道:“跟他沒半點關系?上官玉,我問你,如果沒有上官烈的默許,他唐勝能夠在烈云宮為所欲為?你說這話,可有半分考慮過我當初的感受?”
突然之間的怒氣從沈非身上爆發出來,直到今天,他終于是可以直面當初烈云宮給他的羞辱。誠如他口中所言,如果不是上官烈的默許,唐勝根本就不可能在烈云宮一手遮天。
一番話說得上官玉臉色慘白,但早已經懊悔無比的上官烈一臉的頹然,阻止了愛女的再次開口,轉而對著沈非說道:“沈非,你說得沒錯,當初的我,確實是鬼迷了心竅,你在烈云宮所受到的,我上官烈至少也得負一半責任。”
沈非依然處于極度的憤怒之中,也許是當初在烈云宮所受的欺凌涌上心頭,又或許是因為韓池被那落群擄走的極致憋悶,都讓他此時無可抑制地想要殺人。
上官烈話音落下,沈非便再次冷笑開口,說道:“上官宮主,你以為憑著幾句話,便能將這些事情全部抹殺掉嗎?”
上官烈深吸了一口氣,頹然道:“沈非,現在的烈云宮,已經不是你們長寧宗的對手,你想要怎樣,也只能是由得你。”
“我……”
沈非剛剛冷笑著說出一個字,卻突然見得上官烈身旁的上官玉陡然間雙膝一屈,竟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跪了下來。
“上官玉,你干什么?”見狀沈非臉色微微一變,旋即便是怒聲喝道。
“玉兒,你……”上官烈的臉上也滿是驚色,但瞬間便是有些猜到了上官玉所為,沈非之所以對烈云宮如此之恨,恐怕一多半的原因,還是因為當初自己這個女兒的無情拋棄吧。
跪倒在地的上官玉臉色一片蒼白,只是低垂著眉眼沉聲道:“沈非,我知道當初我給你的傷害實在太大,你是不可能原諒我的,但算我上官玉求你,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放過我爹爹,好不好?”
如此的低言細語,讓得沈非不由得心頭一震。他知道作為烈云宮宮主之女,上官玉恐怕這一生之中都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對別人說過這樣的話。
就算是在當年與沈非如膠似漆的日子里,上官玉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凄然欲絕過。聽得上官玉最后的“好不好”三字,沈非心頭陡然一痛,那十多年的感情,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在上官玉話音落下后,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那個獨臂少年身上。卻不料此時此刻,這個掌握著烈云宮命運的獨臂少年,仿佛是癡了一般,蒼白的臉頰之上,竟然是涌現出了一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