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慶剛從外面進來,知道皇上會問,特意留意了一下,“辰時三刻了。”
殷緋蹙眉,這個點平時早朝都過去了。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缺過早朝,也沒有睡過懶覺,更沒有喝的這么爛醉過,今兒一口氣三項都占了。
“皇上。”長慶邊看他的臉色,邊問,“今天要回去嗎?”
這山上什么都沒有,蚊蟲倒是不少,還要和四五個侍衛擠在一起,他已經受不了了,只想盡快回去。
殷緋搖頭,“來都來了,沒把老先生請下山,怎么能回去呢?”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身上恢復了些力氣,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道:“讓人把今天的奏折搬上山,不達目的,朕是不會下山的。”
長慶明白,縱然心里再不情不愿,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悄悄嘆息一聲,伺候完皇上,連忙找人吩咐,帶的人夠,分兩個人下山,剩下的人只要不出意外,保護皇上綽綽有余。
殷緋簡單洗漱后換了身衣裳出來,來時沒考慮留下,帶的東西不多,只一套換洗的衣裳,還是長慶準備的,著人下山也是順便拿些衣物。
山上很多東西都可以自給自足,吃喝方面無需操心,只需帶些衣物和一些好酒好菜便是。
昨兒老先生做東,今兒該他還禮了。
剛來的時候不巧,正好是傍晚,一片昏黃,什么都瞧不清,也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片土地,今兒才發現視野開闊,遠處有青山,近處有綠水,道觀的院里種了一片菜地,朝下望,一片桃花林美的宛如仙境。
這地方還真是洞天福地。
他走出院里,一眼瞧見在空地上練劍的璞玉,璞玉使得是雙劍,左手和右手配合默契,一攻一防,劍法出神入化。
他在邊上看的入神,冷不防一把劍突然朝他射來,殷緋側頭避開,那劍筆直插入他后方的樹上,殷緋回頭瞧了瞧,又看了看璞玉。
璞玉沖他勾勾手。
殷緋搖頭,他不是小孩子,已經過了被挑釁就跟人比武的年紀。
璞玉不由分說,突然提了劍過來,殷緋只避不戰,躲了幾下,被璞玉逼到那顆樹下,璞玉挑起長劍,甩向他這邊的方向。
劍在空中劃了幾圈,直直朝他射來。
想了想,殷緋伸手接住,剛挽了個劍花,便與璞玉碰撞在一起。
璞玉使的是雙劍,單手拿劍對他來說很吃虧,不過殷緋刻意收斂了劍招,相當于讓著璞玉,對他來說也很吃力,兩個人都吃虧,就是公平較量。
老先生剛從房里出來,恰好瞧見了倆人,擼著胡子笑瞇瞇看著。
璞玉自小習武,又處在山上,不問世事,所以他的劍更注重輸贏,殷緋的劍是殺人的劍,招招要命,每一劍都是沖著要害去的。
兩個一對比,瞬間顯得璞玉落入下風。
老先生搖頭,璞玉要吃虧了。
雖然是他徒弟,不過他樂的見璞玉吃虧,不吃虧這小子不曉得天高地厚。
但就某方面來說,璞玉死性子,喜歡的招式無論再難,再不好練,也一定要練會,而且是心無旁貸的那種,稱得上一聲天才,可惜他的對手是另一個天才。
能成為皇上,本身就是經過淘汰,從那么多同樣出色的皇子中脫穎而出,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且這位年輕的帝王還上過戰場,在一場場廝殺中活下來,委實不易。
璞玉想跟他斗,再修煉個十年八年還差不多,當然他現在還小,來日方長,現在吃虧是福。
心里已經知道結果,他也不著急,扛著鋤頭在門口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