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被擋在外面,他也習慣了,剛準備去將少爺的披風拿去洗洗,冷不防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只干凈修長的手臂伸了出來,朝他夠夠手指。
他連忙湊過去,“怎么了少爺”
那手夠了他手上的披風之后,毫不留情的重新將門關上。
李齋抖了抖披風,蓋在燈下趴著睡覺的少女身上。
屋里只亮了一盞燈,燈光很暗,散發著昏黃的光圈,將少女的側臉照得很是柔和。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又跑去一邊的炕上,將斜七豎八,腳踹在妹妹臉上的熊孩子板正過來,又挨個將被子蓋好。
三個人要用三條小被子,因為鬧床厲害,而且特別難纏,半夜醒來會哭會鬧,需要人哄著。
她就是考慮到這點,才每次都等他回來后才走的。
不過他最近回來的越來越晚,因為公務繁忙,查到了一些不太利的消息。
辛苦她了。
四更。
殷緋失眠了,從床上下來,赤腳走到書房,盯著墻上掛的畫看了一夜。
上面天下兩個字寫的大氣磅礴,氣勢滔天。
五更,習慣了這個點起床收拾,然后給太后請安的人睜著眼睛看著床頂,不太想起來,但是已經睡不著了,而且今天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辦,遲早要起來。
又賴了一會兒,門口金玉喊人,最終還是無奈起了身。
金玉拿來一身男裝,嘴里一直在絮叨,說的什么她左耳進,右耳出,始終沒怎么上心。
目光落在窗外,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墻角,那里有一排鏤空的洞,一墻之隔后是貧民窟,生活著很多吃不飽,穿不暖的人。
她聽金玉說起過,她和錦繡都是貧民窟賣進來的孩子,那里日子很苦,要飯要不著錢,有時候就算有,也會被大人搶走,每天饑一頓,飽一頓,什么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這話她似乎聽誰說過,揮開金玉給她理冠的手,她站起來,鬼使神差走到那個墻角。
手摸上鏤空的洞,又比了比距離,印象里這些鏤空的洞好像沒這么小,也沒這么矮,居然才到她腰間嗎
難道不是胸口嗎
她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是因為她長大了,所以才顯得洞口小了,還矮了。
那洞口突然伸進來一只小手,臟兮兮的,上面還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一驚,塵封許久的記憶稍稍松動了些,似乎有個同樣臟兮兮的小手,從洞口伸進來過。
那只手和這只手重疊,一個拿了菜飯出去,這個
在空中摸索了幾下,不小心碰到她腰間的玉佩,先是縮了縮,又小心翼翼探出,猛地一抓,將松松別在腰帶上的玉佩拿走。
她沒動,一直看著。
玉佩過洞口的時候,和青磚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小手的主人并沒有發現異常,硬是拽了過去,盯著瞧了許久才發現拿錯了東西,又連忙塞回去。
洞口對孩子來說太高,看不到對面,只能靠摸索。
玉在空中晃了晃,似乎想掛回原位,但是并沒有原位給他掛。
“為什么又還回來了”她很好奇,這枚玉佩,應該夠他,或是她吃很久了。
小手的主人嚇了一跳,玉佩一丟,快速縮了回來。
“為什么又還回來了”她又問了一遍。
對面許久才有人說話,“我們在玩游戲,誰輸了就偷一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