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茅房里,他們圍著小男孩扒他的衣裳,想看看他是男是女?”
無論他怎么解釋,自己是男的,和他們一樣,也沒有用,他們的本意并不是為了看他是男是女,是為了羞辱他。
因為他是個異類,大家都穿著男裝,只有他是女裝。
但是很幸運,那天茅房進來了另一個人,那個人身份尊貴,又是書院里的狠角色,沒人敢當著他的面欺負別人。
他借著機會從他們手里逃出來,跟在那人身后,偷偷的保持了一定距離,因為在這個距離內是沒人敢欺負他的,他們必須要給那個人面子。
那個人也不管,似乎從來沒注意過他,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跟在身后。
他就這樣平安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像往常一樣在那個人的必經之路等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后來偷偷的去了他的寢屋,發現他站在鏡子前梳發髻,但是因為手藝不過關,怎么也梳不上去。
偶爾梳好了,去系發帶的時候又散了下來。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就算平時那么厲害的人,該有不懂的也照樣不懂。
那個人不擅長,他擅長,他幫那人綁了發髻,還提醒他,以后綁不好都可以來找他,自小擅長這個,會綁十幾種呢。???c0
他的人生定是與姐姐反了,從小姐姐便閑不住,沒人教她,索性自己偷著學武,后來干脆離家出走闖蕩江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既勇敢又絕然。
他很羨慕姐姐,意氣風發,朝氣澎湃。
與姐姐不一樣,他只能在家看看書,種種花,連出門都是奢侈,平時姐姐繡不來的花,他一看就會,姐姐不喜歡的裙子,他很喜歡。
真的反了,或許又沒有。
比較以前他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男人,像皇上那樣,俊美,有才華,又厲害的人,前不久才發現,原來他喜歡的是女孩子。
從小生活在院子里,方寸大小,接觸的人少的可憐,又愛穿裙子,他連喜歡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也不在乎,似乎都無所謂。
喜歡就好。
本來就沒多少年頭可以活,介意別人異樣的眼光,等于苦自己,何必呢。
“嘖嘖嘖,”有人打斷,“想不到宋公子和皇上還有這么深的交情。”
宋長生回頭看去,是被父親控制的大將軍聶正豐。
“只是敘敘舊而已。”
他不以為然,“敘完了,該如何還是如何。”
“宋公子識大體。”
聶正豐對他印象挺好,年輕有為,又智勇雙全,居然想出利用何清把皇上引出來的辦法,竟還叫他成功了。
“宋公子的任務完成了,”他拔下腰間的劍,“剩下的交給我吧。”
宋長生點點頭,后退一步,站在安全的地方。
聶正豐高舉長劍,“此賊僚冒充皇上,罪大惡極,殺了他,本將軍賞白銀萬兩。”
這話聽著耳熟,仔細一想,是殷緋在城墻腳下說的。
他是在提醒殷緋,風水輪流轉。
重金之下必要勇夫,本來在山林中熬了兩天兩夜,早已體力不支的眾人登時興奮起來,紛紛從四面八方涌來。
聶正豐殺了兩個人,血濺出來,噴灑在臉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里是溫熱的鐵銹味,黏甜黏甜,眼神當即便變了,藏了些激昂和嗜血。
和別人被逼不同,他是主動找上太傅的,體內是異與尋常的血脈。
將血抹在劍上,他正要殺入對方陣營,冷不防腰間突然一痛,先是很小,慢慢放大,然后是巨疼,他低頭瞧了瞧,有劍尖從肚腹位子冒出。
尖鋒處上下搖了搖,慢慢從他身上拔下,一股子鉆心的疼驀地蔓延。
砰!
他倒了下去,抬頭看去,方才還安安靜靜站在一旁觀戰的宋長生不知道何時來到他身邊,站在背光的地方,面無表情望他。
“對不起,我還是覺得皇上應該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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