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筆瘋狂抖了一通后歸于平靜,薔薇血放下懸著的心,她簡直受夠了黑發青年的不按套路出牌,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游戲。
薔薇血直接拋出最關鍵的問題“阿鬼是誰”
阿鬼是誰阿鬼是誰是誰
少女清脆的聲音如一滴墨水滴入黑暗中,激起了層層疊疊的回音。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沸騰了,仿佛有一位渴望出名的戲子在臺下練習了千萬遍,最終等到上臺的這一刻。單子魏打了個顫,一股難以言狀的惡意瞄上了他,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在陰影籠罩的客廳中,茶幾上鋪開的紙白得宛如奔喪,上面一撇一捺地書寫著一人的喪歌。
阿鬼站在這里
時間和空間仿佛凝固成一幅默然的剪紙畫host坐著,薔薇血坐著,阿鬼在他們三人中。唯一站著的單子魏將視線從紙上移開,他迎上少女“果真如此”的目光,腦袋中沒有驚慌、沒有失措,只剩下這一刻終于來了、近乎荒謬的認命感。
啊啊原來他就是阿鬼啊
在這種時刻,單子魏甚至有點想笑,他想起以前玩的“誰是臥底”游戲,其中臥底最常犯的錯誤就是堅信自己不是臥底,然后被真相啪啪打臉。
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單子魏表示不服啊他只是個3級的萌新,為什么要給他按上這么一個很吊很boss的身份他是阿鬼也就算了,為什么沒有享受到成為boss的加成和優勢全程被鬼屋虐成狗了媽蛋這辣雞身份不但沒給他帶來任何福利,反而讓他接下來要面對來自同伴的追殺。
氣氛變得危險起來,薔薇血張嘴就要誦念送筆仙的咒文,然而聲音還沒出喉嚨,形勢突然直轉而下。
“你想再死一次嗎”
已經轉身準備跑路單子魏愣在原地,他僵硬地轉頭,與同樣不可置信的薔薇血,一同看向剛剛出聲的黑發青年。
他剛剛是不是幻聽了單子魏呆滯地想,他居然聽到host在即將完成游戲的時候,觸犯“筆仙”的禁忌
在薔薇血驚恐的目光中,筆仙操控的筆劇烈地開始顫抖,它宛如一只脫韁的野馬,瘋狂地在白紙上奔馳起來。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大大小小的“死”字鋪滿了紙面,薔薇血發出驚叫,她想甩開筆,手卻像是接觸極寒的冰,連皮帶肉地粘在筆上。當白紙上最后一個空缺被“死”填上后,薔薇血和host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倒在茶幾上。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單先生一片茫然事情怎么就發展成這樣了
以前單子魏只是覺得host深不可測,現在單子魏認為host根本是個無底洞,那家伙想什么沒人能預測到。不要說host為了幫助他而犧牲自己,他知道的host可沒有那么助人為樂
還沒等單子魏理清思路,茶幾上的兩人動了。host比薔薇血更早一步撐起身體,他動作敏捷地抓起鬼娃娃之前掉在地上的花刀,反手就向薔薇血的脖子刺去。
薔薇血驚叫地向旁邊一滾,堪堪避過了要害。她正好滾到電視前,慌忙地扶著電視爬起來,卻不小心按到了開機鍵。
只見電視閃過一片雪花,漸漸凝成了一個歪脖子的女人。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魏夫人”,它的腦袋是凹進去的,呈90度地貼在左肩上,像是一個碩大的豌豆裝飾。
薔薇血跌跌撞撞地向旁邊跑去,“魏夫人”彎下腰,從電視中爬了出來,恰好插在host與薔薇血中間的地帶,阻礙了host追殺少女的腳步。
單子魏站在客廳入口,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發生。跑過來的薔薇血一把拽住他的袖口,拉著他向廚房跑去。
“快跑,他被鬼附身了”薔薇血邊跑邊說“那個人肯定是內鬼否則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我們去廚房拿武器防身”
單子魏心中一跳,低頭看向薔薇血扯著他袖口的手。少女抓得很有分寸,既能拽動他,又不會觸碰到他,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