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有待商議,他二人各執一詞,不如上是非臺。”瑤光長老直直與開陽長老對視,她本是一個溫婉的女子,此時卻氣勢逼人。“由你、我、天璇作為見證,是非臺上了是非,如何”
對于瑤光,開陽長老的忌憚有限,但再加上天璇,他就得斟酌了。開陽長老掃了一眼段修遠眼上的黑帶和腰間的枯枝,轉念一想有了十分的把握,便應下了“好。”
見開陽長老退讓,瑤光長老也軟了聲勢,“因他們二人都有傷,時間便安排在半年之后。”她向段修遠索要蝡膽,“在這期間,蝡膽由我保管。”
段修遠不言不語地握著蝡膽,全身上下白得沒有一絲顏色,唯有手中的蝡膽色澤鮮艷,仿佛凝聚了白衣劍修所有的生氣。瑤光長老甚至覺得,她向段修遠索要的不是蝡膽,而是對方的命。
她不由地放輕了聲音,“我僅是代為保管。你想要蝡膽,只需在半年后的是非臺上贏了對手,它便是你的。”
仿若被打動,又仿若力竭,蝡膽從段修遠的手中滑落,被瑤光長老眼疾手快地接住,置于乾坤袋中。瑤光長老和開陽長老先后在乾坤袋上設下禁制,只有他們都同意,這裝有蝡膽的乾坤袋才能再次被開啟。收起乾坤袋后,瑤光長老看出段修遠的情況不妙,連忙抓著段修遠向天璇峰飛去。
瑤光長老和段修遠走遠后,留在原地的龐元青馬上變了一副模樣,對開陽長老委屈地喚道“爹爹”
開陽長老愛憐地拍了拍龐元青的肩,“你做得很好。蝡蛇萬年難得一見,其膽制成的補天丹可助你的地紋金丹更上一層。”
這對狗男男一旁的單子魏牙齒都要咬碎了。段修遠雖然走了,他卻留了下來,為了看看這對奇葩父子還有什么后招。
“可是段修遠”龐元青恨恨地道,“爹你怎么不廢了他還答應讓我和他上是非臺”
開陽長老自然不會說出他對天璇長老的顧忌,半只腳踏入大乘期的段淵現下正為突破閉死關,他能罰卻不能廢掉段修遠,否則萬一段淵突破至大乘期,他難以承受對方出關后的怒火。
因此開陽長老只是道“你定會贏他。”
“我當然會贏他,段修遠算是什么東西”龐元青充滿戾氣,“只不過是運氣好結成了天紋金丹”
“天紋金丹又如何有天眼這個殘缺,他注定只能茍延殘喘。”開陽長老冷哼一聲,“況且他修的還是合天劍道,在元嬰之前都無法將劍胚煉制成本命劍。”
開陽長老按住龐元青的額頭,將一鍛劍口訣打入龐元青神識。
“你的本命劍劍胚我已經準備好了,回去便開始煉制罷,蝡膽我們勢在必得。”
龐元青的眼睛越來越亮,“是,爹爹。”
開陽長老滿意地收手,卻見地上落了一件事物那是他的袖擺。
“我倒是小覷了他。”開陽長老盯著其上冷然的劍意,雖然他沒出劍,但在那短短的交鋒中,區區一個金丹小兒竟然能斬下他的衣角。
不過那又怎樣,沒有本命劍的段修遠,根本不會是我兒的對手。開陽長老露出一絲冷笑。段修遠即使服用再多的天材地寶,半年的時間也不足以他成就元嬰,煉制本命劍。
“半年后的是非臺,一個沒有劍的劍修,呵”
單子魏咬牙切齒地目送那對奇葩離去,然后趕緊傳送到小伙伴身邊。
段修遠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近乎一座精致冰雕。室外,瑤光長老正把事情與段音塵一說,段音塵一臉愁容“祖父正在閉死關,也不知何時能出”
“開陽確實有些不知輕重了,竟然碎了他的骨。”瑤光長老嘆道“先讓他好生休息罷,這傷恐怕得養上一陣子。”
聞言,單子魏氣得更厲害了。他趴在段修遠的床頭,心疼地瞅著小伙伴雪白的臉。
咦
近距離下,單子魏看見段修遠的唇極輕地顫動,他的眼睛蒙著黑帶,單子魏竟不能判斷他是睡著的還是醒的。
段修遠的薄唇泄出聲音,然而因為太過虛弱,幾乎聽不見。單子魏開始以為是呻吟,因為段修遠的神情實在是太痛苦了,當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才發現那是斷斷續續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