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在太平間里被血淹死。
這聽起來像個笑話,卻是單子魏真實面對的絕望。
不想死,不想死,他不想死。
單子魏被恐慌逼迫至極致的神經開始反彈,他猛地轉身,向一直冒血的尸體撲去。
這些血水是他拿出脾臟瓶后冒出來的,只要他放回瓶子,說不定就會恢復原狀
單子魏如此荒謬地想道,然而再怎么荒謬,也荒謬不過此刻的現實。
當單子魏回到毛小易的尸體旁時,他已經不能走只能游了。看著沒在血水底下的尸體,單子魏在生死的逼迫下沒有反感的余地,他深吸一口氣,孤注一擲地潛進血水。
被血水包裹的那一剎那,單子魏有一瞬間的恍惚。強烈的既視感涌上大腦,向他娓娓道來一個回味十足的印象。
那是殷紅中的一個吻。
殘缺的記憶模糊了因由、模糊了對象、模糊了環境,卻在花癡病的堅持下,將那股背脊發麻、連腳趾都蜷縮的極樂深刻地保留了下來。
白發青年心如擂鼓,他動作迅速地將脾臟瓶塞回尸體,思緒卻忍不住停留在剛剛的印象里。
他和別人接、接吻是他花癡病犯了在耍流氓嗎,還是有人和他
第二個猜想對“ghost”來說過于美好,單子魏想了一半就不敢繼續了,生怕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美夢。
脾臟瓶穩穩地回歸原處,血水肉眼可見地停歇了。單子魏如釋重負,他剛浮出水面喘了口氣,一只帶尸斑的手驀地抓住了他的腳。
“”
單子魏低頭正對上毛小易渾濁的眼,它一手捂著洞開的肚子,一手抓住他的腳踝,擴散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他,里面全是死亡的味道。
白發青年聽到自己的神經在尖叫尸體在動
單子魏做出了正常人最該有的第一反應,他開始瘋狂蹬腿,試圖將那個不可名狀的東西甩開。然而“毛小易”的手帶著死人的冰冷和僵硬,如鐵拷般死死卡在單子魏腳上,掰都掰不動。
單子魏突然停止了動作,不是他累了,而是他有了一個可怕的發現“毛小易”無愧自己的血友病史,它全身上下任意地方只要一磕碰就會出血。此時血水平面又上升了數尺,距天花板只剩不到一米的距離。
見單子魏不敢動了,“毛小易”反客為主,它松開捂腹的手,攀著單子魏的腳,將要爬上他的身體。
單子魏完全不想知道“毛小易”打算對他做什么,他只能出手阻止,然而一阻止就會引發尸體流血這是個無解的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