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爆發出更熱烈的叫好聲,柔美的交響樂劃破繁星夜空。
眾人陸續涌向艙外,漸漸,艙內只剩下顧衍一人。
甲板上,月白色餐布鋪了十多米,上千只香檳羅列成高聳的金字塔。一名女員工提過一只高腳杯,瞥了眼船艙方向,款款踱步而來。
她一襲大紅色低胸吊帶長裙,整個身子慵懶地倚靠在窗沿上,直勾勾盯著船艙里的男人。
冷光下,顧衍身型頎長挺拔,白襯衫款......
式簡單卻垂感極好,勾勒出硬朗的輪廓。
一條長長的銀色暗紋從肩膀綿延至袖口,低調而奢華,隨著他細微的動作隱隱閃著冷光。
顧衍正垂眸簽字,眉眼間透著疏離淡漠,格外招人。
“顧總……”
故作嬌嗲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拉回了顧衍的注意力。
他從文件中抬起頭看過去,沒說話,一雙黑眸清洌咧的,沒什么多余的情緒。
盯著男人流暢的下頜線條,女員工咽了咽口水,眼底流露出幾分藏不住的貪念。
她抿了口香檳,自然地將自己用過的杯子往前遞了遞,聲音放的極柔:“我敬您一杯。”
咸濕的風從海面吹了上來,搖曳著杯中淡金色的光暈,玻璃邊緣還蹭著一抹艷紅的唇印,唇印正對著男人的方向,香艷曖昧。
顧衍收回了視線,對她傳遞而來的殷切視若無睹,鋼筆在紙張上刷刷動著。
見狀,女員工嘴角抽了抽,但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又堪堪壓下了心中惱怒。
良久,久到她舉的手腕都隱隱發酸,對面老板椅的滑輪一滾,男人終于動了。
顧衍一步步向她走來,舉手投足間帶著上位者才有的矜貴優雅,女員工一顆心不自覺砰砰砰跳了起來,瞬時忘了剛才的難堪,心里還頗有些得意。
果然,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表面上再怎么清冷自持,里子還不都是好色的?始終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隨著男人越走越近,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女員工適時露出一抹羞答答的笑,身子悄悄往一側微靠了靠,將胸前的優勢盡數展現在男人面前,她手腕往前一送,勝券在握地等待對方接過她的杯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只手越過了香檳杯,徑直伸向了窗臺......
下的筆記本。
顧衍低垂著眼,從旁邊抽了張紙巾,擦掉外殼上濺著的液體,接著就要關窗。
下一秒,推拉玻璃卻被五根猩紅的指甲截在半空中,又緩緩推開了。
剛被熨平的眉心再次微不可查地一皺,顧衍抬起眼皮,這才看清楚女員工長的什么樣。
“還有事?”
幾個字涼颼颼的,沒什么強烈的情緒。
女員工臉色一僵,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她尷尬的神色,卻還是勾起一抹自以為撩倒眾生的假笑,硬著頭皮拽住了男人的領帶。
幾乎是同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就罩了過來。
顧衍眸光一暗:“你在哪個部門?”
女員工怔愣了好幾秒,才從男人漆黑如墨的黑瞳中拔了出來,結結巴巴回道:
“我,我叫陳曼妙,在市場部,上個月剛剛轉正,這個季度我……”
顧衍禮貌地沒打斷她,卻根本沒聽進去她后面在講什么,聲音依舊淡淡的:
“去財務部領十八個月薪水,你被解雇了。”
說完,轉身往里走。
陳曼妙胸口一噎,男人輕飄飄的話像巴掌一樣直接扇在了她臉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