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挫敗地收回掌中萎靡的幼苗,疲憊不堪地坐回床上,目光有些渙散地望著夜色中的天花板“明明很痛,為什么還要強撐著不開口”
“我一點都不痛”琥珀猛然噤聲。
幼崽有氣無力地走到他的面前,墊著腳摸了摸他金發卷亂的腦袋,琥珀雙頰滾燙地垂下眼睛,卻沒有掙扎。毛茸茸的虎耳在桑晚的指腹中摩挲著,耳尖顫巍巍的抖動著。
桑晚看著琥珀手臂那道猙獰的傷疤,目光復雜地輕聲說“你這三次都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必須得給你說聲謝謝。”
桑晚最開始很討厭這頭囂張跋扈,差點吃掉她的老虎,可這頭嘴臭傲嬌的老虎,這三次大大小小的受傷卻都是因為她。
琥珀有些受不了幼崽這副小題大做的模樣,雙手枕在后腦勺懶懶地說“反正你都會給我治好,傷再多次也沒關系。”
“怎么會沒有關系”幼崽板著臉抬眸,一股違和的嚴肅在她稚嫩的五官上顯現“就算傷口可以恢復如初,可是你每次受傷的那些疼痛感卻是貨真價實的。”
“以后受了傷,痛的話就要乖乖告訴我。”
琥珀怔了怔,一時失語。
他金色的豎瞳在夜色中也仿若一輪金烏般炙熱,猶如灼灼烈陽般不可直視,卻似乎有什么洶涌的情緒一閃而逝,恍若錯覺。
琥珀身為君王階級強者子嗣的出身注定了他的驕縱跋扈,睥睨而不可一世,可他所背負的血海深仇又讓他渾身長滿了保護自己的尖刺,這些年更是靠著自己獨自腥風血雨地漂泊,不肯輕易卸下自己內在的柔軟。
可是卻突然有個弱不禁風的小東西,拍了怕他的腦袋,告訴他可以在她的面前,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痛楚和傷疤。
琥珀覺得很可笑。他嗤之以鼻地偏過了眼睛,淺金色的睫毛猶如金裳鳳蝶的翅膀輕抖。
但很奇怪的是為什么幼崽明明已經收了異能,自己卻仍舊像是中了邪一般,忍受不住地想要用腦袋蹭蹭她,用尾巴貼貼她,讓她摸摸自己的肚皮
幾乎是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琥珀的腦袋已經伸過去蹭了蹭幼崽的小腿,幼崽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沒有疊整齊的被褥纏住她的另一只腿,眼看整個小團子就要頭朝下地栽倒,琥珀連忙撲過去保住她,地板上傳來一聲沉悶的響動。
“你沒事吧”琥珀捏住幼崽的肩膀,幼崽搖了搖頭,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門便被陰沉著臉的芬里爾猛然打開。
“琥珀,你答應過我什么”芬里爾原本以為分開之后幼崽會睡不著覺,可沒想到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人是他,此時看見琥珀竟然偷溜進幼崽的屋子里,忍不住一字一頓侵著寒氣地逼問道。
琥珀的尾巴高高豎起,傲慢地瞥了一眼芬里爾,也不屑于解釋,眼看兩個人又要開始掐架,芬里爾的右手小拇指卻被一只溫軟的小手勾住。
“小芬,你還沒睡嗎”幼崽細聲細氣地問道。
芬里爾緊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否認,便聽到幼崽問道“那小芬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芬里爾搖了搖頭準備拒絕,便眼見那頭臭老虎化作了原型,懶洋洋地匍匐躺下,黃底黑紋的粗尾巴慵懶地掃了掃地面“小屁孩,睡我的肚皮,特別軟。”
芬里爾立即也變為了原型,據理力爭地攤開自己蓬松厚實的長毛尾巴“明明我的尾巴最舒服。”
平淡卻又舒坦的日子過了幾天,芬里爾卻沒料到他和琥珀突然接到了波蒂斯一年一度的征軍傳召,而這一次他們不能帶著幼崽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