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纖長白皙的手指,柔媚無骨般撩開了層層帷幔之后的輕紗。
當桑晚看清楚了那層層輕紗之后的半張臉,呆怔在了原地。
芬里爾和琥珀的容貌應該用俊朗這個詞語來形容,而紅琮就長得很秀氣,他已經算男人中長得很漂亮的,但這人的容貌卻更加勝了一層,可以說是美得雌雄莫辨。
這是一種帶著震撼力和沖擊力的驚艷,似乎普天下那些形容美麗的詞語用在他的身上,都太過蒼白和乏力。
這人竟然有著一雙淺紫色的眼睛,眸色猶如紫水晶那般皎潔剔透,又像是五月中旬,在平原上綿延萬里的鳶尾花。
他只是微微抬起淺紫色的眼睛,眼角上挑,便是媚骨天成,就如同是水中望月,云邊探竹那邊撩人心懷。
之所以是他,是因為這人袒露的前胸平坦。
紫眸男人穿著的服飾十分有異域風情,身著一襲樓蘭古國的藕荷色絳紗長袍,猶如清霧籠泄絹紗,紫棠色的頭紗曳地,腦門上有光玉髓的流蘇額飾,墜在了眉心,毛茸茸的耳尖穿著黛紫晶耳墜。
他的胸口大喇喇地裸赤著,露出肌肉玉雪和粉嫩兩點,胸前佩戴著一個金圈紺紫項鏈,至于手部的配飾更是繁多奢華,青金石和綠松石制成的手釧,連幾根手指也戴上了點綴著孔雀石的黃金護甲。
紫發男人半躺在床上,香肩半露,卻是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腰鏈上的雀頭色流蘇隨著他微動而搖曳輕擺,玉骨生香,胸部姣好的曲線順著修長的玉頸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
艷色絕世,占盡風流。舉手抬眸之間,眼底蕩開波光,瀲滟繾綣,便邪魅妖媚得讓人不敢直視,猶如山野故事中專門蠱惑人心的精魅。
“這是從哪里鉆出來的一只小老鼠。”男人唇角微挑,輕輕彎出好看的弧度。
桑晚張了張唇,僵立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只幼崽看起來倒的確十分惹人憐愛,烏發雪膚,一雙黝深烏漆的眸子像是黑曜石那般清耀出塵,光華流轉,猶如小鹿般純澈。
可是他的目光掃視了一番,幼崽的頭上并無獸耳,身后也沒有翅膀和尾巴,所有一切的獸人體征都沒有。
剛才還眼波盈盈,一臉笑意的男人卻猛然臉色一凜:“你是人類?”
桑晚猶豫著點了點頭。
男人眸色一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不出喜怒:“人類……還是這么一只年幼的人類,竟然能夠獨自溜進領主府?”
“我,我是被紅琮抓進來的。”直到話音剛落,桑晚才恍惚察覺這句話是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的。
或許是男人的美色太過迷惑人心,桑晚忍不住腦補了一處強取豪奪的戲碼,有些關切地問道:“難道你也是被他抓進來的嗎?”
男人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桑晚,沒有說話。
纖長白皙的手指拿起玉盞淺呷一口,琉璃剔透的玉盞被他兩根蔥削般的瑩白指尖勾起,竟是黯然失色。同時他的另一只手伸向了床頭的搖繩,搖繩上方系著的鈴鐺隨之發出清脆的響聲。
桑晚一臉懵地看著這一切。
鈴鐺響起之后,男人紫羅蘭色的雙眸漠然地望了過來,桑晚只覺頭皮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是被小鳥尖利的嘴殼輕輕啄了一下。
但這股刺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更讓桑晚詫異的是,掌中的幼苗顫巍巍地爬了出來,小幼苗還人性化的一抖,葉片尖哆哆嗦嗦地指向了紫眸男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