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股能量遇到阿蜜莉雅堵塞的經脈的時候,像是遇到了面粉糊的一層薄薄紙墻,桑晚加大力度便控制著能量鉆了過去。
可紫玨雙腿經脈的淤積阻塞不能暢通的程度,就像是一堵橫在前面的鋼筋水泥,梗塞窒礙擋在了前面,愚公移山尚還有一把鋤頭,而桑晚這股微弱的力量,就像是拿著一根挖耳勺子,不自量力地想要撬開一棟迪拜大廈。
紫玨本來根本不想多看自己的殘腿一眼,卻在桑晚的異能進入自己的體內時刻,從來不能站立行走,體驗不到冷熱甚至疼痛的雙腿,卻在那一瞬感知到了一股暖流。
那股幽微單薄的暖流仿若錯覺,卻竟然有股想讓他流淚的沖動,但他的眼眶酸澀,卻是早已干涸凝固。
桑晚收回手,訕訕地說道:“我現在的等階太低了,能不能,能不能等以后我晉階了,再給你治……”
桑晚小心翼翼地觀望著紫玨的表情,生怕這尊喜怒無常的煞神一個不高興,就把她的皮給剝了。
然而出乎桑晚的意料之外,紫玨卻是一副神色平靜的模樣,低喃道:“是么?”
他早已經是領主二階的實力,輕松便能感知到眼前這只小團子的實力不過是低微的御師三階,看著這只幼崽如此年幼的模樣,其實已經算是天賦相當優異了。
紫玨這雙腿先天有疾,一直是他這輩子的心頭大患,不知道尋了多少有治療用途的天材地寶和醫術高明的大夫,卻一直沒有任何起色。
這些年來醫治了無數次,卻也失望了無數次的紫玨,早已經對他這雙廢腿自暴自棄。
而自己的殘疾,也成了他最不可觸怒的逆鱗。稍有人提及,亦或是膽敢存有不敬和嘲弄,便會被他以殘忍陰毒的手段懲治。
之前被掛在城墻的人類,便是在交戰之際嘴了幾句紫玨的殘疾,便被他如此陰鷙狠厲地報復回來。
這些年紫玨的心底終究還留存了幾分奢望,寄希望于可以找到治愈系異能的強者,現在雖然只是有了一點希翼,但他卻死死地抓住了不敢放手。
當紫玨探知到桑晚只有三階實力的時候便早已預感她的能力不夠,所以聽到這個結果之后雖然有幾分失望,但卻是預料之中。
紫玨那雙妖媚邪魅的眼睛帶了幾分悵然若失,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的雙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眼睫微顫,盡量平淡地出聲:“小老鼠,別想著和我耍心眼,你今后安心給我治腿,我會提供讓你成長的條件,魔獸晶核,天材地寶,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訴我。今后如果你能治好我的腿,我絕不會虧待你。”
這慷慨大方的語氣,活像是霸道總裁看也不看地甩下一張黑卡。
桑晚怔了怔,突然從四處逃竄的處境,被喜怒無常的領主許以重諾要好生對待,她還有些不反應過來。
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歸功于自己的異能,但不論怎樣,至少紫玨現在不會輕易殺掉自己,或是要抽自己的筋剝自己的皮了。
“我叫桑晚。”她忍不住聲音低弱地說。
或許是狐貍得天獨厚的外形優勢,無論雌雄都生得這么妖媚勾人,紫玨更是眉眼殊麗,微微勾了勾唇角便笑得盡態極妍:“噢,原來這么一只畏畏縮縮,偷溜進來的小蟲子竟然還有名字。”
桑晚被盛世美顏晃花了眼睛,呆了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怎么又變成小蟲子了?
桑晚咽了口唾沫,嘗試著開口:““我想見芬里爾和琥珀……”
“他們是誰?你先好好給我治腿,等到有幾分起色之后,我自會滿足你的要求。”紫玨不耐煩地出口打斷,他可沒有耐心去研究波蒂斯這些區域拔尖的人物,仗著自己異能的強橫,這些年他在波蒂斯就是說一不二的暴君。
紫玨果真是喜怒無常這個詞的化身,說上句話的時候還是笑瞇瞇的模樣,下一瞬便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