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傳來一聲穿透耳膜的巨響,甚至震得地面一陣抖動。伴隨著一股濃煙從廚房里飄出來,屋里到處都充斥著難聞的燒焦氣味。
被炸得一臉黑黢的羅納德在濃煙中嗆得直咳嗽,手里只剩下半截燃火的鍋柄,循聲而來的芬里爾釋放冰系異能給他滅火,而阿蜜莉雅則瞪了羅納德一眼,連忙打開窗戶通風。
“芬里爾,對不起,我盡力了。”面部被炸得黢黑的羅納德已經看不清五官了,說話時一口白牙咧開倒是分外顯眼。
前一段時間芬里爾和琥珀被卷進紅琮謀逆的事情,后面又擔憂幼崽的安危晝夜不停地尋她,根本沒時間打理家務。
羅納德之前看芬里爾和琥珀繁忙,主動承擔起了這個重任,但他那毛手毛腳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煮飯,之前早已經炸過一次廚房,更別提由他所烹飪的飯菜那極其可怕的口感了。
阿蜜莉雅推開窗子,雨后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眼看天色已晚,倦鳥拍著翅膀陸續歸巢,阿蜜莉雅只能嘆了口氣:“要不還是我來做飯吧。”
羅納德齜著口大白牙,連連搖頭:“這怎么行,怎么能讓嬌貴的雌性動手。”從小絨貓時期的時候,羅納德就已經伺候慣了阿蜜莉雅,她也沒親自動手干過這些。
芬里爾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他的眼神掃過不靠譜的羅納德,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阿蜜莉雅,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琥珀,芬里爾低嘆一聲,只能拿過一旁的圍裙:“算了,我來吧。”
芬里爾一向對吃食住行都不講究,在努埃維塔斯森林的時候直接風餐露宿,也不曾覺得辛苦。
但今日下雨集市未開,幼崽不能吃生肉,羅納德和阿蜜莉雅也是舊傷未愈,他也只能親自下廚做些清淡的吃食。
琥珀疑神疑鬼地看過來:“你會做飯?”
芬里爾一邊把銀色長發束起高馬尾,一邊斜睨了琥珀一眼:“那你來?”
琥珀忙不迭后退兩步。
芬里爾用清水將剩下的食材清洗干凈,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住一個圓溜溜的番茄,動作略顯笨拙地用刀切成幾塊。
琥珀在旁邊伸著個金毛腦袋,目不轉睛地觀察了一會,似乎是覺著吃白食不好,有些猶豫地問道:“喂,要不要我幫你?”
“你——”芬里爾低嗤一聲:“你來幫忙的話今晚上就別想吃飯了。等會你洗碗。”
剛才還摔爛了一個碗的琥珀不禁有些心虛,難得沒有回嘴。
琥珀忍不住抬眼瞅了一眼樓上,毛茸茸的虎耳立起,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他再看芬里爾系著圍裙,一副心不旁騖認真做飯的模樣,琥珀心下奇怪,忍不住湊過來:“喂,那只老狐貍想搶幼崽,你怎么還有閑心做飯啊?”
芬里爾將切好的番茄塊丟進幸免于難的鐵鍋里,又拿出一塊青地牛魔獸的尾椎,聚精會神地剁宰成小塊:“那有什么辦法,你能不被他的異能所控制嗎?”
琥珀被戳到痛處,氣急敗壞地炸毛:“這臭不要臉的老狐貍,要不是仗著歲數大比我多修煉了幾年,他還能倚靠著那個惡心的異能壓我一頭?哼,依照我的天賦,過不了兩年就能追上他,到時候看他還怎么顯擺?”
“等你先晉入領主之后再說大話吧。”芬里爾冷冷地看了一眼琥珀:“別說趕走他,我現在連你這個鳩占鵲巢的臭老虎都無法解決,歸根究底還是我太弱了。”
弱小,就是原罪。
芬里爾看起來面色冷漠沉靜,實則手頭的力道卻泄露了他煩躁的情緒,將本該切成肉塊的尾椎骨狠狠地剁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