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桑晚暈乎乎地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嘴巴就被塞進了剝開糖紙的糖果。
“好吃嗎?人魚族里的幼崽都喜歡吃,我就習慣性地揣了幾顆在身上。”
口腔里傳來海藻植物的清香,桑晚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風味的糖果:“好吃,不過……治療的人選應該怎么決定呢?”
畢竟人魚族對自己有恩,桑晚遲疑地停頓了一下:“我應該先治療人魚族的族人嗎?還是說先治療傷勢更重的海族獸人?又或者按照先來后到的順序?”
奧奈蒂斯微微一笑:“這是獨屬于你的異能,是大家有求于你,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和習慣即可。”
海浪動作溫柔地把桑晚放回了地面,那個小小的身影很快被一擁而上的海族獸人們所淹沒。
盡管奧奈蒂斯什么都看不見,但卻因為失明,聽覺反而更加敏銳,它淡藍的魚鰭微動,仔細地探聽著下面嘈雜的響動,隨時準備再發生暴動的時候出手護住桑晚。
“看看這群海族獸人費力討好她的模樣。”一道冷冽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你讓這人類隨她的心意選擇治療的人選名額,是不是把這人類幼崽的地位捧得太高了些?人類都是口蜜腹劍的壞東西,奧奈蒂斯,你明明已經上過一次當了,竟然還不醒悟,我對你很失望。”
奧奈蒂斯輕笑一聲,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奧爾希頓,你過于杞人憂天了。在我心底,治愈系這種救死扶傷的能力本就比任何一種異能更加的神圣,值得人們的尊重。畢竟創造永遠比毀滅更令人震撼。還是說,奧爾希頓擔心自己的族長地位,會被這么一只人類幼崽動搖?”
“你說笑了。”
奧爾希頓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我知道你一向并不在意權柄榮譽,否則這人魚族的族長也不會丟給我來當,而你攬了個清閑自在的大祭司閑職。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這人類的治愈系十分有用,我們也應該多防備一些,把她控制起來……”
奧奈蒂斯淡淡地開口,它的聲音仿佛總有股奇妙的魔力,能讓人變得平靜和安和。
“奧爾希頓,我們不應該畏懼某樣事情,就去傷害一個從未做過壞事的好人。如果我又信錯了人,那么所有的過錯就由我一人來承擔。”
奧爾希頓長嘆一聲:“你已經為了自己的輕信付出了一雙眼睛,難道這代價還不夠慘烈嗎?曾經你擁有著令眾神驚羨的美貌,如今卻……”
忽然奧奈蒂斯的魚鰭抖動,循著下方嘈雜嚷鬧的聲音源頭望去。
奧爾希頓也下意識地跟著看了過去。
在它們嚴肅談話的期間,桑晚的診療早已結束,不習慣變成獸人形態的海族獸人們保持著原型,比如幾只圓圓滾滾的胖海獺,又纏上了桑晚要給它們剝貝殼。
現下桑晚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裝著種類齊全的粉末調料,用石板和礁石搭成了一個簡易的灶臺,把各式的海類生鮮放在了烤得通紅的石板上。
自從那次流落萬蛇坑底之后,桑晚就意識到了在儲物囊里備下生活日常品有多么重要。
后來被軟禁在羽族圣殿的日子里,桑晚雖然沒有人身自由,但吃穿用度汀白卻從未虧待過她,一切都順著她的意思來,早有出逃計劃的桑晚就像個小倉鼠似的偷偷地收集了不少物資,幾乎將她的儲物囊都裝滿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海族獸人們習慣了生吃原滋原味的海鮮,幾乎都沒試過熟食,一臉好奇地圍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