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規律的鬧鐘聲響起,幾根手指從暖烘烘的被窩里伸出來胡亂地摸索了一番,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光滑的橢圓形機器表面的按鈕。
懸浮門開啟,穿著黑色燕尾執事服的兔耳青年走了進來,他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光線鉆了進來立即占領了整個晦暗的房間,。
一個裹在被子里的人形把腦袋也重重地蒙進被子里,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囈語:“………………&……”
“主人,不要再賴床了,你今天不是和艾琳娜君王約定好了時間,等會要過去一趟嗎?”四月站在身側,溫聲提醒道。
桑晚這才不甘不愿地掀開被子,睡眼惺忪地坐起來,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揉著眼睛嘟囔道:“還想睡。”
“等會可以在懸浮車上再睡一會。”四月失笑著勸道,端來溫度正合適的熱水,上面還被四月十分有情調放了幾片花瓣。
四月將柔軟的毛巾放進去,然后熟練地擰干凈水:“先洗臉,然后換衣服。”
外出需要的衣服昨晚就被四月提前從衣柜里拿出來,放在桑晚面前讓她選好了一件,然后四月將里面的裙子和外套都熨燙服帖,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
四月抱著疊好的衣服放到了桑晚的床上,桑晚穿著舒適但材質貼身的睡裙伸了個懶腰,睡亂的蓬蓬長發有些炸毛,瑩徹無瑕的鎖骨墜著一顆玲瓏小巧的紅痣,往下可見少女已經發育的輪廓。
四月頓時覺得眼皮一燙,像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慌亂失措地移開目光:“我先出去了,你換衣服吧。”
懸浮門在他的身后緩緩關閉,四月背靠著堅實的墻壁,冰涼的觸感從身后緩緩爬上肌膚,他雙頰垂落的兔耳微顫,欲蓋彌彰一般地遮住他滾燙的雙頰。
六年的朝夕相處,從陌生防備到真心實意地接納桑晚這個主人,他已經習慣了陪伴在這只人類幼崽的身側,猶如老母親一般細心照料和服侍她的起居生活。
而四月如今才猛然發覺,原來那個從黑暗的雷雨夜中抱起他的人類小孩,已經蛻變成了一個裊裊婷婷的女人。
等四月感覺自己雙頰不再發燙,估摸著桑晚也差不多換完衣服了,他的指節彎成圓圈輕輕扣門,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換好衣服了嗎?”
“好了。”
桑晚坐在床頭柜的梳妝鏡前面,動作暴躁地用木梳梳著毛躁的亂發,她一向對于這種細枝末節的打扮沒有什么耐心:“梳頭發真麻煩,我改天就去把頭發剪短。”
此時正好扯到了一團發結,桑晚吃痛地微微皺起眉,掌中的木梳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走。
四月動作溫柔細致地用木梳輕輕理順桑晚糅雜成一團的發結,溫聲安撫道:“不用剪短的,我可以每天幫主人梳好頭發。”
桑晚偏著頭看著鏡中那雙修長勻稱的手指在沉沉如墨的烏發之間上下翻飛,猶如蹁躚的白羽拂落,婆娑起舞。
四月將桑晚的長發分成兩股,中間鏤空橫一根顏色素雅的發帶,分別插著發帶綁好分成三股的麻花辮,最后將纏著發帶的兩根麻花辮盤在腦后,既符合身份的端莊卻又不過分的嚴肅,讓桑晚頭疼的打結長發,在四月的手中很快就變得乖乖聽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