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生怕被桑晚拒絕,四月還不等桑晚開口就連忙語速飛快地補充道:“我,會變成原型的!”
四月的原型僅僅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垂耳兔,睡在身側幾乎不占什么位置,也不像他的獸人形態會讓桑晚覺得尷尬。
但饒是如此,桑晚還是有些猶豫,卻看見四月的眼眶變得越來越紅,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開口:“既然主人不愿意,哪怕四月害怕打雷也沒關系的,四月一只兔兔今晚可以不睡覺的,在沙發上坐一晚就好了。”
桑晚眼見四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下意識地點頭:“好好好,那你就用原型睡在我旁邊吧,但是你不可以變回去。”
四月這才破涕為笑,害羞帶怯地連忙點頭。
隨著白光顯現,一只顏色淺棕,皮毛蓬松柔軟,屁股后面的尾巴猶如墜著顆圓滾滾的毛球,三瓣嘴微張開,圓滾滾的身體帶動著胡須一同顫動,垂落的兔耳簇尖生著雪白絨毛的可愛垂耳兔,迫不及待地鉆進了桑晚溫熱的被窩里,很快便見原本平坦的被子里凸出一塊小小的團痕。
桑晚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散落披肩的黑發帶著沐浴之后的香氣,猶如海藻般散落鋪開。
白日里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的長途跋涉讓她幾乎是閉上眼睛不久就沉沉睡去,呼吸很快變得沉穩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落參橫,雨勢漸微,窗外的風聲熄于平靜。
四月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人形,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像是虛虛地圈抱著桑晚,那只手離桑晚的肌膚差之毫厘,卻停滯在空中,因為害怕驚擾到桑晚始終不敢真正地觸碰到她。
但四月已經無比滿足。
四月的睫毛輕抖,唇角漾開一抹饜足的笑意。
如果從前的那些苦難都作為遇見桑晚要付出的代價。
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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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揉著睡眼惺忪地眼睛,腳步虛浮地走出旅館大門,晨風料峭刺骨,讓桑晚下意識地裹緊了斗篷。
這已經是她和四月來到獸人領界的第五個月,一路還算平順尚未遭遇過什么死生危機,又憑借著便捷的傳送陣省了不少的氣力。
好消息是他們離桑晚的目標波蒂斯已經越來越近,眼看只有一兩個月的路途了。
壞消息是波蒂斯是一座位處荒蕪的邊陲小城,眼看著是越走越偏僻,不僅再也沒有各個國家傳送陣的設立點,更是連租賃獅鷲和獨角獸的驛站也變得杳無蹤影。
只能單純地靠著兩條腿步行。
桑晚披著厚重的斗篷,頂著頭頂高懸的烈陽,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干啞的喉痛傳來澀痛,兩條腿更是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放下去似乎不費什么勁,抬起來卻困難得重若千鈞。
“主人,要不我帶著你再使用一次異能吧?”四月不忍心地開口,他同樣是一臉風塵仆仆的疲憊。
四月的提議卻被桑晚干脆的拒絕,她的態度卻是不容忤逆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