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面前只有一個淺棕色的重影,正是透支使用異能被強制化為了原型的四月。
頭痛不已的桑晚呆呆傻傻地坐在地面,像是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從桑晚慌張躲過身后那來勢洶洶的一擊,到看清來者和被四月帶著她穿梭空間逃跑,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
“主人,你還好嗎?剛才那一場戰斗中有沒有受傷?”淺棕色的垂耳兔著急地詢問道,桑晚卻恍若未聞,怔怔地望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人,你到底怎么了?”垂耳兔慌亂擔憂地用腦袋拱著桑晚的手背,桑晚被兔子毛茸茸的腦袋扒拉著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心底的慌張急切,一躍跳到了桑晚的膝蓋之上。
桑晚這才回過神來,她不敢置信地和懷里的垂耳兔對視,眼睛因為瞪得過大而布滿了血絲,她勉強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卻又更像是想哭。
“四月,剛才那是琥珀,那是琥珀啊……”桑晚喃喃自語地抱著自己的雙臂,慢慢地捧起了垂耳兔,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說著。
“琥珀?就是你要找的獸人之一嗎?可是主人,他剛才那一擊毫不留手,你差一點就死在那里!”垂耳兔的三瓣嘴張開,語氣很不高興。
四月本就吃醋和嫉妒桑晚心底把這些獸人看得這樣很重要,而他因為曾經咬傷過桑晚就愧疚不安了這么多年,而桑晚放棄優渥的生活,跨越千山萬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人卻差點殺了她?!
桑晚怎么都沒想到會這樣猝不及防地和琥珀見面,而琥珀竟然想要殺她……
桑晚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琥珀應該只是沒有認出我,他,他肯定以為我已經死了,大家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對了,只要我告訴琥珀我是桑晚,他不會傷害我的……”
垂耳兔怯怯地縮進她的懷里,囁嚅道:“那主人,四月是不是做錯事情了,不該擅作主張帶你離開的?四月,四月只是太擔心主人的安危……”
只有她手掌大小的垂耳兔懨懨地蜷縮成一團,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四月也不會異能透支到化為原型的地步,桑晚不忍責怪于他,溫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畢竟你只是好心。”
“況且,沒人能夠預知。”桑晚像是在跟垂耳兔說話,卻又像是在喃喃自語:“萬一我留了下來,琥珀真的要殺我,我又該怎么辦?”
垂耳兔沉默了一會,澀聲道:“主人,其實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簡單和美好。”
“你告訴過我,你已經離開了他們十幾年。這么久的時間,人心易變。你把他們當成要好的朋友和親人,但是他們可能并不這么想。雖然這句話很殘酷,但他們可能早已經遺忘你,不相信你,甚至會因為你人類的身份仇視你。”
桑晚像是被四月的這番話讓渾身的氣力都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癱軟在地,渾身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這么多年以來,苦苦支撐著她活下來的信念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