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不見,大黑并沒有怨恨憎惡她的不告而別,甚至還一如既往地依賴和信任著她,用頭顱乖順地蹭著她的手掌,同時纏著桑晚的尾巴悄無聲息地慢慢往上蜿蜒。
桑晚察覺到了一般越纏越緊,甚至交纏的部位也越來越親密的蛇尾巴,連忙制止:“大黑,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桑晚頓了頓,隱隱面含慍色地開口:“還有,你想見我就見我,怎么能把我強制性地擄來呢?”
大黑頓時像打了霜的茄子,蔫蔫地松開尾巴,他微微垂眸,猩紅的豎瞳看起來冰冷陰鷙,他的語氣卻滿是委屈,而且他一緊張就又變得結巴:“重金懸賞,只是,想找到你,沒有,想傷害你。不要,討厭我。”
大黑頓了頓:“為什么,不能纏?”
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大黑,我知道你對我沒有任何惡意,但我真的很害怕蛇類,我不是針對你,實在是我的心理有問題……”
大黑迷茫地歪了歪頭,從他口中丟下一句炸彈,直接讓桑晚石化僵硬:“怕我?可,你是,我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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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人類女人……是晚晚?”琥珀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卻仍是自欺欺人地喃喃自語道:“怎么可能,那只人類幼崽早就死了,我們親眼看到她在君王的傾力一擊之中灰飛湮滅了……這不可能……”
芬里爾冷冷地瞥了一眼琥珀:“那個時候她的空間器救了她一命,把她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她沒有死。”
琥珀卻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這個消息震驚得已經手足無措了,芬里爾眸色一沉,冷聲開口:“這是我們親手撫養過的幼崽,所以你別想著對她有任何齷齪不堪的思想,我絕不會容忍。”
芬里爾這番近乎宣誓主權的話,卻徹底地惹怒了心高氣傲的琥珀:“你有什么自古管控我喜歡誰?我當時又不知道她是桑晚,我就是一見鐘情了,從前養育過她,和我那一天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這兩者之間并沒有任何關系!”
琥珀這些年一心沉迷修煉,還未曾嘗過情愛,但他的脾氣火爆,感情方面卻是炙熱而單純,在他眼底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會遮遮掩掩,反而要鬧到全世界都知道的程度。
芬里爾的臉色一沉,四月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碧眸不住地轉動,琥珀卻忽然注意到了這只兔子,氣勢洶洶地拉住四月的衣領,野蠻粗暴地質問道:“當時你趕過去的時候,到底瞧見了幾只獸人的容貌沒有?”
桑晚不在,四月再也不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冷笑一身,不卑不亢地偏過頭去。
“經過我和芬里爾冕下的調查,得知那些雇傭兵獸人都經過易容,從外貌方面根本無從查起。但我還未能和他們交手,他們便已經釋放煙霧彈趁亂逃跑,如果能夠得知他們異能的詳細特征,或許還有辦法,可只有那個時候在主人身邊的紫玨知道,但他如今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我們根本不能和他溝通。”
紫玨卻仍舊雙眼空洞麻木地抱著他懷里的小熊,無論琥珀揪著他的衣領如何質問都都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個活死人那般,氣急敗壞的琥珀甚至想要狠狠地給紫玨一拳。
但琥珀帶著火焰的手高高舉起,他的驕傲卻讓他無論如何不能單方面地毆打一個毫無戰力的瘋子,琥珀只能氣急敗壞地奪過紫玨懷里的小熊玩偶:“真正的晚晚都在你眼前被帶走了,你還抱著這個假的玩偶做什么!”
隨著玩偶小熊被琥珀暴戾地撕成碎片,死寂麻木的紫玨終于有了反應,他發瘋一般地往琥珀的方向撲了上來,琥珀下意識地躲開,雙腿還未徹底被醫治好的紫玨卻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又順著大殿的數十階樓梯狠狠滾落,額頭上觸目驚心的血痕,留落了蜿蜒的一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