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墨曜殷切蹙迫地開口。
桑晚再不復之前的嬉嬉笑笑,變得一臉認真和嚴謹。
“大黑,先不說我心頭還有很多未解決的遺恨缺憾。更何況我現在的境界還停留在領主階級,我還有心向往著君王這等更遼闊的境界,現在不能耽于情愛,畢竟自古不立業,何以為家。更重要的是,我不覺得你對我并非男女情愛的喜歡。這不過是你的雛鳥情節作祟,至于伴侶的誓約,也只是那場意外搞出來的烏龍。”
墨曜墨曜的猩紅的豎瞳不知何時已經浸布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角泛著濕潤,像是蛻皮期蒙著眼瞼的蛇蛻未曾羽化干凈。
他很難過。
他并不是桑晚說的這樣。
墨曜從蛋殼里孵化出來,就習慣了那不見天日和寂寥安靜的日子,可每個一段時間,有時候會有人類或者獸人被羽族處刑,丟進了萬蛇窟。
形形色色的人類或是獸人或是掙扎或是求饒,眾生百態各有不同,而墨曜卻沉默地盤踞在角落罅隙,冷眼看著他們被群蛇一擁而上地爭先恐后地分食。
他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朦朧地感知到自己與蛇類魔獸不同,更和那些人類或是獸人相近。
可仿佛天生冷心冷情的墨曜并不在乎,也不關心,無比平靜漠然地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的眼前。
但突然有一個存在,猝不及防地闖入了他枯燥乏味的生活。
那抹蔥蔚洇潤的瑩翠綠芒猶如一道墜星般,點燃了沉沉如墨的夜色,她拼盡全力地突出蛇類魔獸的重圍,只為了來到他的身邊。
披荊斬棘,為他而來。
而桑晚摸了墨曜的逆鱗,更是讓明白事理之后的墨曜,對桑晚那股發自動物本能般的喜歡轉變了觀念。
他知道自己的伴侶還年幼,小小細細的一只,可他會乖乖地等她長大。
桑晚見墨曜久久地不說話,只能狠了狠心最后說道:“大黑,我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你我的想法了,你可以好好想想,你若是以后不想要和我來往做朋友,我可以理解,我現在收拾一下就走。”
墨曜的豎瞳一震,連忙驚慌地用尾巴尖纏住桑晚的小腿,結結巴巴地懇求道:“不,不,要走……”
他的愛,遠比桑晚想象的深,知道的早。
無論桑晚如何堅定地拒絕,他都不會放棄。
就像是用數十年的時光,不辭辛勞和不曾放棄地找到她,墨曜愿意用余生,來安靜地守望著自己認定的伴侶回頭看他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