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條黏人的蛇若是不肯松開尾巴,被纏得嚴嚴實實的桑晚根本別想離開半步。
幾只相當于獸人界通用交通工具的獅鷲魔獸,早已經被桑晚備好停在了不遠的地方,它們身后的韁索則連動著一個類似于馬車的車廂,可供更加舒服的乘坐。
桑晚摸黑拉開車廂的門扉,剛剛坐上去還沒來記得點燈,卻聽見身側有沉穩的呼吸聲傳來,而墨曜和四月還乖乖地等在門外,一瞬間以為撞鬼的桑晚倒吸一口冷氣,她倉皇失措地點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神情寡淡,一副冷漠而沉靜的模樣,此時也看不出喜怒,正滿臉從容不迫地安靜盯著她。
芬里爾淡淡地瞥了一眼外面的墨曜和四月,只覺得分外的刺耳,一想到桑晚寧愿帶著這條蛇和這只兔子,再也不似幼年那般依賴自己,芬里爾只覺心臟頓時像被一只手攥緊了那般。
芬里爾的雙臂環抱,薄唇微抿:“我對你很失望。”
芬里爾的語氣淡淡,桑晚卻只覺有一股駭人的威壓襲來,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被抓到出軌那般的齷齪事,只覺得頭皮發麻,小聲吶吶道:“小芬,你聽我解釋……”
桑晚的話音卻夏然而止,正因為她的手揪住了一簇柔軟蓬松的絨毛。
車廂里有這么毛茸茸的抱枕嗎……?
桑晚僵硬地扭動脖子,一只紫色的狐貍不知道什么趴在了她的后背,眼角微微上挑,媚眼如絲一般蠱惑人心,柔橈輕曼,語氣卻是痛心疾首:“乖崽大了,不需要哥哥了,終于是嫌棄哥哥,去哪里都偷偷跑了……”
“紫、紫玨?”桑晚瞠目結舌地快要說不出話來,在所有人猶如三堂會審一般審視譴責的目光中,桑晚只能放棄了抵抗:“我先說好,你們若是鐵了心去人類那邊,是要像我這樣好好藏起來的。”
平日里雞飛狗跳的眾人,這時候倒是像小學雞一般乖乖點頭。
芬里爾眼見桑晚投喂了獅鷲魔獸們一把飼料就要啟航,芬里爾雖然滿眼嫌棄,卻還是忍不住心軟地開口:“等一下,后備箱里還有個蠢貨。”
桑晚目瞪口呆地打開后備箱,收獲了一只蜷縮在里面,缺氧得面紅耳赤的黑皮金發大貓子。
“琥珀,你干嘛躲在這里啊?搞得我像是人販子一樣。”桑晚看著琥珀缺氧一般地大口呼吸,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琥珀的耳朵懨懨地垂下:“我,我還不是怕你趕我走。”
“蠢貨。”芬里爾低嗤一聲,眼見琥珀炸毛又要鬧得雞飛狗跳,桑晚卻沉了臉色,板著臉震懾眾人道:“你們要是真要跟我去人類那邊,就不許再這么沒規矩。你們都要帶著掩藏實力的手鐲,也不許再亂跑。要是被發現我帶了君王實力的獸人進入內城,不但我會不得好死,你們也會被群起而圍攻。”
桑晚嚴肅地給幾只獸人講了一遍又一遍的規矩,而隨著離人類和獸人的邊界線越近,桑晚的心頭也猶如云端的皓月般高高懸起,再難落下。
想要救出奧奈蒂斯并非易事,而得罪了身為高階君王的歷晁,哪怕桑晚帶著幾只同樣君王級的獸人也毫無助力,畢竟一旦被人她和獸人勾結,她將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之前和那些人類君王的盟約關系也會猶如泡沫般瞬即消散。
桑晚本來已經做好了豁出一切救出奧奈蒂斯,然后流亡逃跑到獸人地界的打算。
然而一條拍賣會的消息,卻像是無巧不成書那般,正好和回到內城的桑晚不期而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