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停止鍵。
所有獸人身軀僵硬,表情震驚地呆立在原處,一動不動得仿若篆刻的石像。
鴉雀無聲之中,甚至能聽見耳畔風俞吹動樹梢的簌簌聲。
桑晚自從和這群獸人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頭一次體會到如此寂然無聲的安靜時刻。
“你剛才說,你是小晚的哥哥?”在一片寂靜之中,竟然還是桑榆最先打破了一室沉默。
桑榆皺起眉毛,一臉審視地看向了眼前的美艷的紫狐貍獸人,語氣不善地質問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親妹子還有這么一個血脈相連的哥哥,嗯?”
紫玨尷尬得身形微微搖晃,他略顯僵硬地勾起唇角,強自笑道:“是、是晚晚小時候與我結義認的兄妹,不是親生的,只是結義而已。既然如此,小晚的哥哥就是我的親弟兄,我尊稱您一聲大哥也是當得的。剛才是我腦子糊涂才說了那些胡話,多有得罪。”
紫玨頓了頓,像是找到了臺階下,他搖著身后的狐貍尾巴,囅然而笑,絕色的容顏璨煥生光,一臉誠摯夸贊道:“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才胡言亂語。大哥和晚晚同為黑發黑眸,你們的長相仔細看,眉眼的確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大哥生得相貌英俊,氣宇軒昂,還真是驚才風逸。”
紫玨一臉真摯誠懇地夸贊著桑榆容貌英俊,這一通彩虹屁讓其他獸人發出不屑的聲音。
和剛才故意陰陽怪氣桑榆容貌不堪入目的場景比起來,仿佛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墨曜剛才眸底陰鷙悍戾的殺氣盡斂,從悍戾殘暴的狀態霎時間轉變成了桑晚面前那副呆呆笨笨的模樣。
墨曜小心翼翼地扭動著蛇尾巴游到桑榆的面前,他一緊張結巴的老毛病就又犯了,磕磕絆絆地小聲道歉:“哥,哥哥,對,對不起。”
四月的兔耳朵耷拉著,可憐兮兮地湊過來,連忙又新沏了一杯熱茶,半跪著高舉著茶盞,恭敬地遞過來:“四月剛剛誤會了您的身份才會戲弄您,四月知道錯了。”
桑榆冷冷地看了四月一眼,卻沒有接過去。
直到四月的眼睛越來越紅,碧眸噙著眼淚將墜未墜時候,桑榆像是被四月這副要哭的模樣嚇了一跳,只好妥協般端過去淺呷了一口。
而剛才一直躲在觀賞湖角落的奧奈蒂斯,和剛才消極厭世的躲避模樣不同,他甩動魚尾巴默默地游近。
雖然奧奈蒂斯并沒有說話,但他的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魚尾輕輕擺動著水波,儼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琥珀漲紅了脖子,天性傲嬌的他做不到像其他獸人如此諂媚地討好桑榆,僵直地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而桑榆的手臂還殘留著一道駭人的燒傷烏痕,十分的醒目顯眼,桑晚滿眼擔憂,正要施展異能:“哥,手伸過來我幫你看看。”
“哼,這會你們喊哥倒是喊得快。”琥珀低垂眼睛,不高興地小聲嘟囔著。
琥珀想道歉的話梗在喉嚨眼里,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后直接從儲物囊里拿出一把長刀,干脆直接地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剛才是我出手傷了你,這一刀算是我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