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蛇尾尖摩挲著地面劃著圈圈,只聽見墨曜磕磕絆絆地輕聲說:“晚晚,下輩子,我還是,你的伴侶,我們,在一起。”
“大黑……”桑晚錯愕地抬起手,終于反應過來他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交代遺言,她忙不迭就要追上去,眼前卻被蔚藍澄澈的水幕抵擋住。
桑晚并沒有受傷,卻一時半刻打不破這個困住她的水球,氣急敗壞地低吼道:“奧奈蒂斯,你把我放出去!”
奧奈蒂斯像是想說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卻是嘴角含笑,搖了搖頭語氣溫柔地輕聲道:“晚晚,我很高興能夠遇見你。”
這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奧奈蒂斯剛才還糾結著要不要告訴桑晚他已經為了她而分化,可奧奈蒂斯只是遲疑猶疑片刻,還是決定帶著這個秘密離開。
畢竟奧奈蒂斯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活不過今晚,若是袒露他的心意,只會讓桑晚今后背負太多的沉重。
這樣相較下來,他的情意桑晚知不知道其實已經無關緊要,畢竟他只希望桑晚這輩子能夠順遂無虞,長歲無憂。
四月垂落的兔耳抖動,他這些年一直都是無比惜命,曾經那些灰暗的日子里為了活命一直伏低做小,他小心翼翼地揣度人心,不惜對著折磨他的仇敵諂媚討好,才如履薄冰地茍活到了遇見桑晚的時候。
很久以前,四月最大的愿望就是逃離人類的領界,可后來桑晚多次要放四月自由,他卻不愿離開。
曾經他覺得月是故鄉明,可后來四月才發覺,只有待在桑晚的身側才有光亮。
她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屬,離開了桑晚,自己無論在哪里都是流浪。
四月指尖微顫,往水球里塞進一個儲物囊:“四月以后無法再侍奉主人了,這里面都是主人喜歡吃的糕點。”
他的碧眸噙著淚光,眼圈泛紅,不再是從前故作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而是真切哭得撕心裂肺,強忍心痛,哽咽著說道:“四月最喜歡主人了。”
桑榆回頭和秋箐對望一眼,秋箐眼角微微泛紅,桑榆則是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暗藏的情愫甚至都還未表白,卻只能將一切埋葬在心底。
桑榆隔著水球摸了摸桑晚的額頭,就像是小時候那般。
曾經桑晚病弱休養在家,和桑晚相依為命的桑榆為了養家糊口,只能退學到處兼職,在同齡人享樂快活的時候,少年單薄消瘦的肩膀撐起一片天空,為了生存到處奔跑勞碌。
那時候的桑晚年歲還小,剛失去父母的她只剩下哥哥,尤其的依賴桑榆,不知道哥哥出門是為了給她掙活命的醫藥費,只是啜泣著抓緊哥哥的手,撒潑打滾地不肯讓他離開。
“小晚乖,哥哥其實是奧特曼,現在要出去打怪獸了,小晚在家要乖乖的,等哥哥回來。”桑榆摸了摸桑晚的額頭,把桑晚哄睡著,然后就悄悄地掩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