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帝都流光溢彩,街市如晝。
與窗外的喧囂繁華不同,隱于市中心的竹林公館難得一片清雅幽靜。
二層的小樓裝修雅致,推開窗子,能看到古時的舊城墻,紅磚綠瓦,在幽幽燈光的照映下流轉著歲月的沉重感。
清風拂過,垂柳揚起護城河畔幾點漣漪。
程棲澤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淡淡地望著窗外景色。
他瞥了眼身側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林槐夏發來的那兩條消息上,沒有回復。
你胃不好,晚上少喝點酒。
別生氣了,早點回來。
明明是她該生氣才對。
林槐夏總是這樣,脾氣好得過分,不論什么事情,都是先道歉的那個。
程棲澤心里堵著一團郁火,莫名的,她不讓自己喝酒,他偏要喝;她讓他早點回去,他偏要晚回。
程棲澤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很少如此意氣用事。
“臉色這么差有心事”
楚辰在牌桌上就見程棲澤一人坐在角落,趁著有新人加入,他把位置讓給對方,朝程棲澤走過去。
程棲澤沒說什么,給他倒了杯酒。
楚辰坐在他邊上,慢條斯理地搖晃著酒杯中的液體,問“因為宋荷”
“不是。”程棲澤想也沒想。
楚辰頗為意外地望他一眼,將酒杯放回桌上。
“都過去多少年了,你也差不多該放下了吧宋荷都在國外結婚了,心里壓根沒有你。人家之前把你拒得那么狠,你還念念不忘”
程棲澤煩躁地擺擺手“都說了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楚辰目光犀利地望著他。
程棲澤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
最開始生氣是因為林槐夏不喜歡宋荷的畫,但之后就不是了。可他到底在氣什么,他又說不清楚。
更像是在和自己賭氣。
“還能是因為什么。”齊家坤湊過來,大剌剌地坐到楚辰邊上,“今兒在國美可精彩了。小程總就站在宋荷姐的畫前和嫂子發脾氣。”
“我什么時候發脾氣了”程棲澤冷喝。
“沒發脾氣也差不多了。”齊家坤匝巴匝巴嘴,把楚辰放在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你是沒看到,”他杵了杵楚辰的胳膊,“嫂子不喜歡宋荷姐的畫,我們小程總那臉臭的啊。”
程棲澤“”
見他沒反駁,齊家坤嘻嘻一笑“我說,你倆處得也夠久了。該分了吧”
“別瞎說。”楚辰沉聲止住他的話頭。
齊家坤無所謂地聳聳肩,仰靠到沙發上“澤哥不就圖她的臉嗎玩夠了,也該換一個了吧”
楚辰無語地乜他一眼,對程棲澤道“林小姐跟你夠久了,什么樣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你當她一點都不知道你心里有其他人她忍著耐著,圖什么”
“圖錢”齊家坤插話。
楚辰懶得理他“是不是圖錢阿澤心里清楚。”
程棲澤沉默。
林槐夏跟了他三年,除了日常和他住在一起外,從未要過一分一毫。就連他送的那些名牌包包和珠寶,都是被她扔在衣帽間里,陪他應酬時才會拿出來用用。
若真是圖錢,未免隱藏得太好了。
畢竟,他不吝于給她花錢。
齊家坤摸摸下巴,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那就是圖色說實話,咱們小程總確實有幾分姿色。”
“”楚辰無語,一時間竟也分不清齊家坤是真的在思考,還是來搞笑的。